厲明朗看著跪在地上的方程,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你爸做的事,賬本上記得清清楚楚,行賄受賄,偷稅漏稅,哪一條都夠判十年?!?
“你現(xiàn)在來求我有什么用,材料已經(jīng)交給省紀委了?!?
方程抬起頭,眼里全是絕望和恨意。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整死我們家?!?
“當初你害我被開除,現(xiàn)在又搞我舅舅,搞我爸,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罷休?!?
這話說得顛倒黑白,當初水庫違規(guī)操作是方程自己干的,被開除是咎由自取。
現(xiàn)在方延平出事,也是他自己貪污受賄,跟厲明朗有什么關(guān)系。
“方程,你爸做的那些事,你心里清楚?!?
厲明朗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他。
“縣里多少工程被他壟斷,多少官員被他收買,這些賬早晚要算?!?
“我只是負責整理材料,至于怎么判,那是法院的事?!?
方程爬起來,抓住厲明朗的衣袖。
“厲明朗,你就不能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放我爸一馬嗎。”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搶了裴曉麗,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你現(xiàn)在是縣委辦公室副主任,只要你在材料上動動手腳,我爸就能少判幾年?!?
這話說得夠直白,就是讓厲明朗徇私枉法。
“你想讓我毀掉自己的前途,去救你爸?!?
厲明朗甩開他的手,轉(zhuǎn)身走到辦公桌前。
“方程,你把我當什么人了,我要是這么做,跟你爸有什么區(qū)別。”
“省紀委的工作組就在樓上,你覺得我敢動那些材料嗎?!?
方程整個人癱在地上,他知道這次是真的完了。
方延平一倒,他們家在鳳臺縣的產(chǎn)業(yè)全完了,幾十億的資產(chǎn)要被查封。
而他自己,這些年仗著家里的勢力作威作福,得罪的人不少。
現(xiàn)在墻倒眾人推,那些以前巴結(jié)他的人,都恨不得踩他一腳。
“厲明朗,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他站起來,眼里全是狠毒。
“我爸還沒被判刑,方家還沒倒,我有的是辦法整你?!?
“你不就是仗著新來的陳書記撐腰嗎,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護著你?!?
說完這話,方程轉(zhuǎn)身就走,腳步虛浮,像是隨時會摔倒。
厲明朗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沒有任何同情。
方程這些年干的那些事,現(xiàn)在不過是在還債罷了。
兩天后,裴曉麗給厲明朗打了電話。
“厲明朗,方程的事你就不能幫幫忙嗎?!?
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顯然是被方程逼著來求情的。
“曉麗,你跟我說這些有用嗎,方延平的案子已經(jīng)立案了?!?
厲明朗的語氣很冷,跟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完全不同。
“我知道,但你現(xiàn)在是縣委辦公室副主任,肯定有辦法的?!?
裴曉麗繼續(xù)說,聲音里全是哀求。
“方程說了,只要你能幫他爸減刑,他愿意給你一千萬?!?
這話一出,厲明朗直接掛了電話。
一千萬就想收買他,方程和裴曉麗真是把他當成什么人了。
第二天上班,厲明朗剛到辦公室,就接到縣紀委的電話。
“厲主任,有人舉報你收受賄賂,請你配合調(diào)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