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瑤過來給幾人添茶水,順著蘇與之的視線朝樓下瞥了一眼。
“何大夫還不知道?”
蘇與之眼神疑惑,她還真不知道。
魏國公魏家適婚的子女好像只有魏蔓蕓一人,太后和魏皇后打定主意把魏蔓蕓嫁進(jìn)宸王府,不大可能和魏蔓蕓有關(guān)。
近期也不是魏國公和魏國公夫人的壽辰,更沒聽說魏家有別的什么喜事。
玉瑤微微笑道。
“大俞和北境締結(jié)百年之好,我們的平寧郡主聰敏端莊,已經(jīng)被封為平寧公主,嫁與北境單于……”
玉瑤說前陣子皇上宴請北境使臣,皇后以及部分勛貴大臣皇子公主都出席,那平寧郡主也跟著皇后去了,派頭擺得比公主都大。
席間有人出題,平寧郡主冒尖連過數(shù)題,眼瞅就要拔得頭籌,被左賢王后來居上,皇上問左賢王要什么賞賜。
那左賢王說什么賞賜也不要,只說他們的單于父親賬里缺個暖心的人,求皇帝平寧郡主賜給北境。
蘇與之心里知道了。
一般情況下兩國重修舊好,是要拿出點(diǎn)東西表誠意,聽說北境這次帶來的貢品光牛羊就有數(shù)萬頭,珠寶名貴藥材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北境就算是要一個公主,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大俞皇帝為限制魏家權(quán)利膨脹,本也不愿謝墨寒娶魏家女,借坡下驢,準(zhǔn)了北境的請求。
對于魏家來說,即便目前魏家獨(dú)大,也不能不顧兩國邦交。
挑起爭端蓄意制造戰(zhàn)爭,這口鍋哪怕是魏家也背不起。
魏家不僅吃了一個啞巴虧,還得樂呵呵地魏蔓蕓收拾好送到北境去。
北境文化和中原不同,那邊的老單于死了,新單于繼承的不止是位置,也包括老單于的小老婆們,這只是運(yùn)氣好的情況。
運(yùn)氣不好,等老單于死了是要跟著殉葬的。
蘇與之看著窗外頂著大雪置辦紅綢子的魏家下人。
難怪死氣沉沉的,像是在置辦喪葬用品。
玉瑤說完了魏家喜事,放下茶壺,一朵雪花飄進(jìn)來,落到她袖口的菊花繡樣上。
穆津和謝墨寒兩人別有深意地對視一眼,附和玉瑤。
“右賢王很孝順,單于老了,早想尋個性子直率活潑又聰慧的陪著安度晚年?!?
謝墨寒坐在椅子里默不作聲,懶懶地端起茶盅喝茶水,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
蘇與之看了看穆津,又在謝墨寒身上掃了兩眼。
莫名覺得魏蔓蕓嫁去北境和這兩人脫不開干系。
翊坤宮
魏國公夫人張氏接連哭了好幾日,眼睛腫了得像桃子,不死心地問魏皇后。
“我聽說蔓蕓若是成了單于妃子,若是單于駕崩,蔓蕓就要伺候兒子……”
說到傷心處,魏國公夫人張氏哭得更厲害了。
“……哪有兒子繼承父親老婆的,簡直就是沒開化的野蠻人,皇后娘娘就沒有別的法子能救蔓蕓了?”
魏國公魏馳睜著一只眼睛,另一只瞎了的眼睛用一塊黑皮子遮擋著,坐在張氏身邊,陰沉著臉。
“皇上已經(jīng)下了詔書,此事板上釘釘,你別讓娘娘為難。”
魏皇后臉色也不好,母后的意思是讓蔓蕓嫁去宸王府,謝墨寒一直拖著,是她心疼蔓蕓嫁去受苦,婚事便一拖再拖。
如今被北境人攪和了,母后那邊她都不知道要如何交代,
本就心煩,還要聽張氏在這哭喪。
聲音陡然拔高,“行了,別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魏家真有喪事?!?
張氏一下子就止住了哭聲,只剩下肩膀一聳一聳的。
蘇同和是跟著魏馳一起來的,猶豫半天上前拱手道。
“微臣有一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魏皇后白了一眼蘇同和。
“有話快說?!?
“是?!?
蘇同和斟酌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