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來一看,是徐斯禮的字跡:
“寶寶,我今晚要跟幾個朋友吃飯,你有沒有時間跟我一起去呀?
如果有,就在微信上回我一句‘老公’。
如果沒有也沒關(guān)系,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去。
不就是被人灌酒灌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嘛,不就是別人都有女朋友、未婚妻、老婆陪在身邊,而我孤家寡人被大家起哄嘲笑嘛。
不要緊的,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會很堅強(qiáng)的?!?
結(jié)尾還畫了一個哭臉的表情。
時知渺噗嗤一聲笑出來,因為阮聽竹而陰雨綿綿的心情,瞬間變得陽光普照。
她看著這張便簽,覺得好笑。
這個男人,手寫了一篇小作文跟她賣慘,回復(fù)卻只接受一句“老公”,根本就是想占她的便宜。
她才不要如他的意。
時知渺將便簽丟在一旁,繼續(xù)工作。
但看了一會兒病歷,心頭又癢癢的,忍不住拿起便簽再看一看……這男人小心機(jī)是真的多,“一個人、孤家寡人、起哄嘲笑”這幾個字都加粗了筆畫,生怕她看不見他的“可憐”似的。
時知渺咬了一下唇,到底還是拿起手機(jī),給徐斯禮發(fā)了一個句號。
徐斯禮好像就在等她回復(fù),下一秒就回:“老婆,句號是什么意思???”
時知渺別扭道:“我今天早下班,可以跟你去飯局?!?
徐斯禮卻說:“老婆,你說什么啊?我看不見。”
時知渺皺眉:“我說,我可以跟你去飯局。”
徐斯禮還是那一句:“老婆,你說什么呀?”
“…………”
時知渺頓時明白過來,他這是非要她回一句“老公”,否則無論發(fā)什么都他假裝看不見。
她氣笑:“年紀(jì)輕輕就瞎了眼,記得掛個眼科搶救一下?!?
徐斯禮發(fā)了一張截圖,上面是兩人的對話框,卻只有他的綠色消息框,沒有時知渺的。
他把時知渺的話都刪了。
他十分無辜:“老婆,你說什么呢?我真的沒看見。你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說錯指令呢?”
“……”時知渺打死都叫不出“老公”這兩個字,索性回過去,“看不見就算了,我不去了?!?
徐斯禮玩脫了,把人惹生氣了。
他撓了撓高挺的鼻梁,無奈一笑。
……
徐斯禮最終還是一個人去了飯局。
地點在一家極具蘇氏園林風(fēng)格的餐廳。
夜色濃重,但餐廳里巧妙地布置了紙燈籠,將院子里的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映照得一清二楚,今晚還下起了小雨,絲絲縷縷,更有婉約江南的詩情畫意。
他們所在的包廂是半開放式的,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將園景盡收眼底。
偌大的圓桌前坐了十幾人,都是生意場上相熟的朋友,每個男人身邊都帶著女伴,唯獨徐斯禮身邊的位置空著。
他獨自一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正事已經(jīng)談完了,氣氛放松下來,大家閑聊些雜七雜八的,有人聊著聊著就開始打趣起形單影只的徐斯禮。
“阿禮,你這什么情況啊,老婆娶了跟沒娶一樣,出門還是一個人?!?
“你懂什么?阿禮的老婆是事業(yè)型女強(qiáng)人,哪有空陪他出門應(yīng)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