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九河城州獄。
冰冷的石壁上凝結著水珠,在火把映照下泛著幽光。
潮濕的空氣里混雜著霉味和血腥氣,偶爾從深處傳來鐵鏈拖曳的聲響,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
腳步聲響起。
白歸塵帶著幾個親信快步穿過陰暗的通道,在一間格外干凈的牢房前停下。
牢門打開,只見一個身材精瘦的北蠻人正坐在桌前,旁若無人地撕咬著燒雞。
“鐵骨。”
白歸塵冷冷開口。
那北蠻人恍若未聞,繼續(xù)大快朵頤,油光順著他的嘴角流下。
白歸塵額角青筋暴起,強壓著怒火:“本官在叫你。”
鐵骨這才慢條斯理地放下雞骨頭,用袖子抹了把嘴:“白大人,急什么?”
白歸塵的手按在佩刀上:“你口中的大功勞若是戲弄本官的,后果自己心里清楚!”
鐵骨咧嘴一笑,露出沾著肉屑的牙齒:“自然是與白大人心中所想的事情有關系?!?
白歸塵一臉不屑:“你一個云家逆賊,能幫什么忙?”
“逆賊?”鐵骨嗤笑一聲,“我們可不是云家的人。”
“正相反,我們是云家軍的敵人。”
白歸塵瞇起眼睛:“如何證明?”
“大人可知道我們?yōu)楹伪蛔???
鐵骨不緊不慢地說著。
“我們正是在尋找云家軍的蹤跡時,不慎撞上了大人的手下?!?
白歸塵冷笑:“這算什么證明?”
“白大人不好奇,我們?yōu)槭裁匆以萍夷尜\?”
白歸塵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你們沆瀣一氣,誰知道你們有什么密謀!”
“哎……”鐵骨嘆了口氣,“怪不得云家軍隨隨便便就能在燕云州拉起那么大的架勢,原來大穹的官員都是白大人這樣的人。”
白歸塵上前一步,眼中驚疑不定:“你什么意思?”
鐵骨森然道:“云家軍如今在燕云州已成氣候!”
“我們是被云家軍逼到這河朔州來的!”
白歸塵聞,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出現:“說下去?!?
鐵骨站起身來,慨嘆一聲:“不瞞白大人,我家主人本來是想和云家軍合作的?!?
“只可惜,他們實在是不講規(guī)矩,竟然將我家主人掠走!”
說話間,鐵骨恨恨不已。
“如此,我們才四處尋找主人的蹤跡?!?
“那云家軍所謀甚大,若是大人不希望燕云州的事在河朔重演,最好與我們合作?!?
白歸塵臉上神色變幻,最終化作一句:“怎么合作?”
鐵骨露出一絲笑意:“我告訴你云家軍的藏身之處,你幫我找到主人。”
“這對大人來說,可是大功一件?!?
“你的主人是誰?”
鐵骨眼神閃爍:“是皇親貴胄,具體身份……不便明說。若是走漏風聲,你我都擔待不起。”
鐵骨此,倒也不全是在欺騙白歸塵。
昭月從血緣上來說,確實是大穹皇族。
只不過身份更多是在北蠻這邊。
白歸塵沉默片刻,突然厲聲道:“滿口胡!來人!”
“等等!”
鐵骨已經,急忙道,“我說的句句屬實!”
說話間,他詳細描述了昭月如何單刀赴會,云澄如何設下埋伏,說得有鼻子有眼。
只是在關鍵部位,隱瞞了一些內容,包括云澄和昭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