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對昭月說的話,程冰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了不遠(yuǎn)處。
見云澄望向自己,她俏臉微微一紅:“王爺。”
云澄淡淡地道:“哪去了?”
“我不想見那個(gè)人?!?
云澄知道她指的是白歸塵,當(dāng)下微微頷首:“收拾一下,隨本王去州獄看看。”
話音落下,一旁的王武急了:“王爺,不能去??!”
“那州獄在河朔州府衛(wèi)隊(duì)的秘密監(jiān)視下,固若金湯!”
“您要是去了,出了任何問題,鐵牛和周將軍還不得把末將撕了?”
云澄卻是一笑:“放心吧?!?
“那白歸塵為了把你們放出來,特意調(diào)走了不少的看守?!?
“加之他帶出來的人還沒有急著回去,現(xiàn)在去反而最是安全。”
王武還想再勸,但是礙于云澄的威嚴(yán),當(dāng)下只得把話吞到了肚子里。
“程大家,我們出發(fā)吧!”
“是,王爺?!?
程冰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隨著云澄的腳步,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望著二人消失的方向,昭月的臉色白了白。
“公主,請!”
聽到王武的聲音,昭月才回過神來,黯然神傷。
“走吧。”
……
是夜,月黑風(fēng)高。
兩道黑影如鬼魅般貼著墻根移動(dòng),悄無聲息地潛至州獄外圍。
根據(jù)王武描繪的路線,云澄果然在州獄背靠的山壁下,找到一處被藤蔓遮掩的洞口。
向下望去,只見漆黑一片,并隱隱傳來流水聲。
他心中一喜,正欲靠近細(xì)查,忽聽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喝罵與鞭撻之聲,間雜著悶哼。
云澄拉了拉程冰的胳膊,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努了努嘴。
二人身形一閃,來到了監(jiān)牢之外。
順著墻根一躍而上,便如夜梟般伏在監(jiān)牢的屋頂,透過氣窗向下望去。
只見牢房內(nèi),火光跳躍。
一名云家軍士兵被鐵鏈吊在半空,渾身衣衫襤褸,布滿鞭痕,鮮血順著褲腳滴落,在地面匯成一小灘暗紅。
一名滿臉橫肉的獄卒頭子,提著蘸了鹽水的皮鞭,惡狠狠地問道:“說!你們在河朔州還有多少同黨?”
那士兵抬起頭,臉上雖布滿血污,眼神卻如磐石般堅(jiān)定,他啐出一口血沫:“呸!你們這些卑鄙小人!”
“要?dú)⒈銡?,休想從我口中得到半個(gè)字!”
“媽的!骨頭還挺硬!”
獄卒頭子大怒,掄起鞭子又是一陣疾風(fēng)驟雨般的抽打。
“我看你能硬到幾時(shí)!”
皮鞭撕裂空氣,每一次落下都帶起一溜血花。
那士兵咬緊牙關(guān),額頭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混著血水滾落,卻始終不再發(fā)出一聲痛呼。
旁邊一個(gè)瘦高獄卒陰惻惻地笑道:“頭兒,跟這種硬骨頭廢什么話?不如把他手指一根根碾碎,看他還嘴硬不!”
“好主意!”
獄卒頭子扔下鞭子,從火盆里抽出一根燒紅的烙鐵,獰笑著一步步逼近,“最后問你一次,說是不說?”
那士兵看著通紅的烙鐵,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猛地挺直脊梁,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
“云家軍,寧死不降!”
聲音在陰暗的牢獄中回蕩,充滿了不屈的意志。
屋頂上,云澄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滔天的怒火在他胸中翻涌燃燒,幾乎要沖破胸膛。
程冰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小聲道:“王爺,別沖動(dòng)!”
云澄如何不沖動(dòng)?
云澄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忽然壓低聲音,湊在程冰的耳邊小聲道。
“看到那堆篝火了嗎?”
程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會(huì)是……”
“你在這里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