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水基本上都喝光了,途中還碰到幾個吃了灶心土牙齒黢黑的。
他馬上派人出去買沙棘干,之后分給幾個校尉,讓他們拿回去,叫嘔吐的兵士自己泡著喝。
另外速速摸清各自手下兵卒水土不服的人數(shù)和情況,若有癥狀嚴重的,該送醫(yī)寮送醫(yī)寮。
忙了一中午,總算把事情安排妥了,楊毅連飯都沒顧上吃,餓歸餓,心里卻舒坦不少。
這一刻,楊毅對蘇未吟的欽佩達到了巔峰。
熟讀兵書,身手過硬,剿得了山匪,用得了計謀,還真真切切的把兵卒放在心上……以后誰要是敢說蘇護軍一句不是,他楊毅第一個跟他急。
如此想著,楊毅一扭頭,正好看到蘇未吟帶著采柔星落朝這邊走來。
他快步迎上去,將京營兵士水土不服的情況如實稟告,欽佩之意溢于表。
“我也是從書上看來的,有用就好。書上說過個兩三天,癥狀基本上就能消除,穩(wěn)妥起見,多備上兩天?!碧K未吟笑著說。
兩人就水土不服的問題又聊了幾句,蘇未吟突然環(huán)顧四周,神情鄭重,似乎有話想說。
然而當楊毅問起,她又說無事。
楊毅當即表態(tài),“蘇護軍有什么交代但說無妨,我楊毅愿以項上人頭保證,不該說的,一個字兒都不會往外傳?!?
蘇未吟看到了他的誠意,但還是沒說。
下午,陸奎叫上蘇未吟,還有嚴狄、王慎、楊毅等人到驛館正廳議事,蘇未吟幾乎沒怎么說話,甚至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楊毅一空下來就忍不住想,這蘇護軍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楊毅完成夜巡后回房,一推開門,立時在昏暗中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有人!
大手瞬間按上刀柄,正準備開口喝問,忽見燭光亮起,照出一張年輕的臉龐。
“蘇護軍?”楊毅難掩驚詫,更覺不妥。
好在他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蘇未吟背后的采柔、星落及星明三人。
夜晚暗中登門,顯然是有要緊事相告。
楊毅回身關上門走過來,蘇未吟起身頷首,“冒昧打擾,實屬無奈,還請楊參將見諒?!?
楊毅在她對面坐下,“蘇護軍請講?!?
蘇未吟跟著坐下,扭頭對星明說:“你自己講。”
星明走上前來,沖楊毅一抱拳,而后道:“楊參將,那日在沙團驛搜山,我們有重要發(fā)現(xiàn)?!?
楊毅蹙眉,“什么發(fā)現(xiàn)?”
“我們在爆炸旁邊的山壁上發(fā)現(xiàn)了爪鉤和攀爬的痕跡。痕跡尚新,有人從爆炸中逃走了。”
“什么!”
楊毅坐不住了,噌的站起來,撞得桌上燭火震顫。
“你怎么不早說?”
星明跪下來,將事情一力攬下,“對方行事狠辣,又有雷火,我擔心郡主安危,不愿她涉險,所以……”
所以等到了厲城,安頓下來后才說。
“知情不報,你——”
楊毅氣憤不已,又怕驚動旁人,強行壓著火氣,一張臉憋得通紅。
“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蘇未吟站起來,面色凝重。
“我現(xiàn)在懷疑的是,如果沙團驛的爆炸確實是胡人所為,那么居狼山那次,哈圖努有沒有可能利用同樣的方式詐死逃走?”
“如果哈圖努真的是詐死,那他又躲到哪里去了?他躲在暗處,又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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