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星沒有注意到對面傅沉淵的表情。
傅沉淵把離婚協(xié)議書打開看了看,他注意到了吳律師所說的那些,姜燃星要求放棄所有財產(chǎn)和放棄傅星熠撫養(yǎng)權(quán)的條款。
他長指挑開紙面微微一翻,翻到最后那一頁,姜燃星秀氣工整的字攤開在他的眼前。
姜燃星竟然真的要和他離婚。
并且速度這么快的擬定了協(xié)議,找了律師,簽好了名字。
然后就這么坐在他對面,要求他簽這份簽字。
一切都來得這么突然。
他還以為姜燃星要來公司找他做什么。
原來是這個。
傅沉淵淡淡地笑了一聲。
啪——的一聲。
傅沉淵修長手指再一挑,把文件夾翻轉(zhuǎn)合上了。
姜燃星看到他的動作,好看的眉毛微微擰起來,她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姜燃星錯愕地看著他。
傅沉淵抱著雙臂靠向了座椅背上,視線還保持著倨傲睥睨的樣子,似乎還是那個天之驕子般。
傅沉淵沉聲說道:“我并沒有打算簽字,這份文件我還要我的律師看過之后,確認一下里面有沒有隱形條款,萬一你出的這份協(xié)議有陷阱呢?”
傅沉淵說完這話,總覺得自己似乎不應(yīng)該這么說。
他好像也不是這個意思。
可他還是這么說出來了。
姜燃星會不會誤會什么。
但說出去的話也像是潑出去的水,到底是覆水難收。
姜燃星聽完頓時神情一變,她手指狠狠捏成了拳,冷冷地嗤笑了一聲。
真夠諷刺的。
姜燃星也不想和傅沉淵在這種時候還保持什么體面和客氣了。
“傅總,其實你也大可以不必有這個顧慮,我本來也不圖你傅家的東西,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傅家的東西再好,她不想要,又算得上是什么。
不過草芥不如。
姜燃星深呼吸,語氣又冷了幾分。
“既然傅總在法律層面上有顧慮,那你就找你的律師來,整個傅氏集團的法務(wù)部里有多少頂尖律師,隨便叫一個,半小時就能確認好了。我們可以在這里等著你們確認好?!?
他沒想到傅沉淵竟然會這么看她,以為她會偷偷地在協(xié)議里埋雷。
不過也是,按照傅沉淵的理解,她是個不怎么樣的人。
姜燃星嗤笑一聲,對這個自己曾經(jīng)愛過的男人,她感到了一絲惡心的感覺。
“只是傅總最好抓緊時間,我們的時間也很寶貴,沒有精力一直等著?!?
姜燃星微微有些發(fā)怒,同樣靠向椅背,她把頭轉(zhuǎn)了過去,不想再看向傅沉淵。
他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吧,她也不在乎了。
離了婚,她不會再聽他說的一個字了。
傅沉淵手指微微捏緊,骨節(jié)作響,看到姜燃星的樣子,他居然心里有些不舒服。
心尖上有種刺刺麻麻的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輕輕抓撓著,讓他的心感覺到亂意。
他并不是姜燃星說的那個意思。
可要是讓他立刻簽字——他同樣也做不到。
心里一直有聲音在抗拒著。
他現(xiàn)在簽不了字。
傅沉淵看著姜燃星,罕見地服了個軟:“我不是你那個意思。”
但是傅沉淵并沒有等來姜燃星慣常會說的那句“那你是什么意思”,或者其他會反駁他的話,姜燃星會像以往對他說的那些。
姜燃星甚至不看他,不回復(fù)他,當他不存在,沒說話一樣。
他在她面前,仿佛只是透明的存在,只有在必要的時候,她才會開口說話。
傅沉淵此刻清晰地感覺到,如果他不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姜燃星大概不會理會他。
傅沉淵心里漸漸升起一個想法,一種不平息的情緒。
姜燃星憑什么這樣對待他。
姜燃星應(yīng)該是對他百依百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