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謝翊和先捂住了嘴。
    他知道她想要說什么了。
    年少在眼盲中度過,迫切出人頭地的心思勝于一切,在姜遇棠之前,他亦是不知人事,未有過通房。
    “好了,別再說了?!?
    謝翊和停步,捂住了姜遇棠的嘴,低聲道,他臉色是罕見的不自在,耳尖微微泛著紅意。
    那會謝翊和故意捉弄自己的時候怎么不說呢。
    姜遇棠也不太喜歡提及說這些。
    不過,這次謝翊和的反應(yīng),倒是讓她感到了意外,眼神稀罕地瞧著,他也有覺得不好意思的時候?
    姜遇棠拍開了謝翊和的手,微微一笑。
    “想我從此之后再不提及可以,對你方才的行為,向我道歉?!?
    謝翊和,“……”
    他的眉骨跳了下,緘默了片刻,終是低頭,薄唇吐字,“錯了?!?
    姜遇棠并不買賬的,臉上的表情不變,嚴肅到像是個教書先生,道,“你被猶笙傳染了,不會說中原了,誰錯了,又在向誰道歉?”
    謝翊和發(fā)現(xiàn)她真的給點顏色就要開染坊的主,冷瞥了一眼,“差不多得了?!?
    “嗯?”
    姜遇棠微抬下巴。
    謝翊和算是怕了她,好在間隔著一段距離,春桃和流云并未聽清他們在說什么。
    他的狹眸暗沉,俯身耳語,聲線低沉,一字一頓。
    “我錯了,阿棠憐我?!?
    淺淡的沉木香氣,帶著溫熱的呼吸,如羽毛輕撫而過肌膚,姜遇棠的耳廓微癢,身子一僵,在頃刻間站直,拉開了距離。
    謝翊和的面色清冷無波,不解看了過去。
    姜遇棠輕咳了一聲,“好了,勉勉強強揭過了,趕緊走吧。”
    轉(zhuǎn)而,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狐疑地問道,“白日里我聽流云說,你總是待在碧玉閣?”
    謝翊和揉了下額角,嗯了一聲,從容地說,“近來夜里失眠睡不好,就只好在白日里補覺了,怎么了,是有事找我嗎?”
    姜遇棠心內(nèi)的疑竇未有消除,卻也沒表現(xiàn)出來。
    “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既然失眠,那明兒個到濟世堂,我給你開個安神的方子。”
    姜遇棠作為大夫,治過許多的病患,但其中,并沒有謝翊和。
    聽她這樣說,謝翊和的心底里泛起了一絲暖意。
    “安神的方子隨處都可以開。倒是你,經(jīng)營濟世堂累不累,這兩日會覺得難熬嗎?”
    他其實是很想要的,但在這節(jié)骨眼上,舍不得姜遇棠再因他費心思。
    “不,因為是做我喜歡做的事?!?
    姜遇棠只要一想到結(jié)果,就不感覺累了。
    而且……
    她看向了謝翊和,“一副安神方子而已,也煩勞不了我什么,倒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盡管說,不必客氣。”
    謝翊和嗯了一聲。
    他低垂著長睫,薄唇微勾,和姜遇棠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在這長街上走著,影子在地面上追逐著。
    謝翊和刻意將腳步很慢,里面藏著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了眷戀。
    想要這段回皇宮碧玉閣的路,最好能長一點,再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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