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下界怎么出了這種怪物？！”
內(nèi)門弟子們議論紛紛，看向林凡的目光，充滿了敬畏、難以置信，以及深深的忌憚。先前那些不服、挑釁的聲音，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實力，是最好的語。
周天宇掙扎著爬起來，臉色慘白，看向林凡的眼神復(fù)雜無比，有震驚，有挫敗，更有……一絲恐懼。剛才那一刻，他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那灰色霧氣，仿佛能吞噬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我……輸了?！敝芴煊羁酀_口，抱拳一禮，“林長老劍道通神，周某……心服口服?！彼m傲，卻非輸不起之人。林凡展現(xiàn)的實力，已遠超他的理解，輸?shù)貌辉?
“周師兄承讓。”林凡微微頷首，語氣平淡。他并未下重手，只是以混沌神域雛形，模擬“歸墟”之意，瓦解了對方攻擊。若全力施展，周天宇不死也殘。
“此戰(zhàn)，林凡勝?！敝鞒珠L老深深看了林凡一眼，高聲宣布。
林凡正欲下臺，忽然，一道清朗的聲音自高臺傳來：
“林長老，且慢?！?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凌九霄長身而起，一步踏出，已至擂臺之上，與林凡相對而立。
“是凌師兄！”
“凌神子！”
“凌師兄要親自出手嗎？！”
臺下再次沸騰。凌九霄，天穹劍宗當代神子，煉虛初期修為，劍道奇才，地位尊崇，實力深不可測。他竟要親自下場？
林凡神色不變，拱手道：“凌長老?！?
凌九霄擺擺手，目光灼灼地盯著林凡，笑道：“林長老果然深藏不露?；煦鐒σ?，神域雛形，了不得。凌某見獵心喜，想與林長老切磋一二，不知可否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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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挑戰(zhàn)，是“切磋”。語氣客氣，但態(tài)度堅決。顯然，林凡展現(xiàn)的實力，已引起他極大的興趣，他要親自試探深淺。
林凡沉吟片刻，點頭：“凌長老有意指點，林某求之不得。請。”
“好！”凌九霄朗笑一聲，也不見如何動作，周身一股浩瀚如蒼穹、鋒銳如天劍的威壓緩緩升起。并非刻意壓迫，而是自然流露。煉虛期的修為，對法則的領(lǐng)悟，遠非化神可比。僅僅站在那里，就仿佛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令人心生敬畏。
“林長老，小心了?！绷杈畔霾⒅溉鐒?，凌空一點。
沒有璀璨劍光，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有一道淡青色、凝練到極致、仿佛能切開空間的劍氣，悄無聲息地刺向林凡。劍氣過處，空間泛起細微漣漪，隱隱有蒼穹崩塌、萬物歸墟的意境蘊含其中。
蒼穹劍意！凌九霄的成名絕學(xué)，已臻化境，返璞歸真。
林凡瞳孔微縮。這一劍，看似平淡，卻鎖死了他所有閃避空間，劍意直指本源，給他帶來的壓力，遠超周天宇十倍！煉虛與化神，本質(zhì)已是不同。
他不敢怠慢，心念一動，混沌神域雛形再次展開，十丈灰霧彌漫，將自身籠罩。同時，他并指如劍，同樣點出一道灰蒙蒙的混沌劍氣，迎了上去。
啵——！
兩股劍氣于灰霧邊緣相撞。沒有baozha，沒有巨響?；煦鐒馀c蒼穹劍氣如同兩條靈蛇，相互糾纏、侵蝕、湮滅?；疑c青色交織，混沌與蒼穹碰撞，發(fā)出細微的、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僵持了約三息?；疑珓饨K究不敵，被蒼穹劍氣寸寸磨滅。但蒼穹劍氣也黯淡了大半，威力十不存一，射入灰霧之中，如同陷入泥沼，速度大減，最終在林凡身前三尺處，徹底消散。
林凡身軀微不可查地晃了晃，臉色白了一瞬，旋即恢復(fù)?；异F劇烈波動，范圍縮小到五丈，方才穩(wěn)定。
凌九霄眼中精光爆閃，收指而立，哈哈一笑：“好！好一個混沌神域！竟能化解我三成劍意！林長老，以化神中期修為，能做到這一步，凌某生平僅見！”
三成劍意！臺下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凌九霄何等人物？煉虛劍修，其三成劍意，足以輕松重創(chuàng)甚至斬殺普通化神后期！而林凡，竟硬接了下來，雖顯吃力，卻未露敗象！這混沌神域，防御力竟恐怖如斯！
林凡平息體內(nèi)翻騰的氣血，拱手道：“凌長老劍道通神，林某佩服。若非神域取巧，斷難接下此劍。”
他說的倒是實話。混沌神域雛形玄妙，可化解、同化萬法，但對自身神魂、法力消耗極大。凌九霄若全力出手，他恐怕支撐不了多久。煉虛與化神的差距，是全方位的。
“林長老過謙了?！绷杈畔鰯[擺手，眼中欣賞之色更濃，“能接我三成劍意，化神境內(nèi)，你已堪稱無敵。假以時日，突破煉虛，混沌神域大成，屆時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聲音清朗，傳遍四方：“今日切磋，到此為止。林長老之才，世所罕見。我天穹劍宗，能得林長老加盟，實乃幸事。傳我令，自今日起，林凡長老晉升為‘一等客卿’，享內(nèi)門長老待遇，可入藏書閣三層，洞府升為乙等，年奉加倍。蘇傾城執(zhí)事，晉升為內(nèi)門執(zhí)事，享核心弟子待遇。”
嘩——！全場震動。一等客卿！內(nèi)門長老待遇！藏書閣三層！這待遇，已堪比一些實權(quán)長老了！凌神子這是擺明了要大力拉攏林凡?。?
“多謝凌長老厚愛?！绷址膊槐安豢?，拱手致謝。他明白，這是凌九霄在向他，也向全宗展示態(tài)度。經(jīng)此一戰(zhàn)，他在天穹劍宗的地位，將截然不同。
“不必多禮。”凌九霄笑道，隨即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壓低，僅二人可聞，“林長老，可有興趣，參加三年后的‘萬族天驕戰(zhàn)’？”
“萬族天驕戰(zhàn)？”林凡心中一動，面上露出疑惑。
“不錯。”凌九霄眼中閃過一絲熾熱，“此乃東天神域千年一度的盛事，匯聚東天萬族、無數(shù)宗門、古世家、隱秘傳承的絕世天驕，于‘天驕戰(zhàn)場’爭鋒。勝者，不僅可得無盡機緣、無上榮耀，更可獲得進入‘神王學(xué)院’的資格！”
“神王學(xué)院？”林凡目光一凝。這名字，霸氣非凡。
“神王學(xué)院，位于中天神域，乃是諸天萬界最頂級的學(xué)府之一，傳聞有神王乃至神帝傳承。入院者，非絕世妖孽不可。其內(nèi)資源、傳承、人脈，遠超你我想象。便是我天穹劍宗祖師，當年也曾有幸在學(xué)院外圍進修，受益匪淺?！绷杈畔稣Z氣中帶著向往，“此次天驕戰(zhàn)，我天穹劍宗有五個推薦名額。我觀林長老潛力無窮，若愿代表我宗出戰(zhàn)，我必全力舉薦。以你之能，混沌大道之威，必能在天驕戰(zhàn)中大放異彩，甚至……有望奪得入院資格！”
林凡心念電轉(zhuǎn)。萬族天驕戰(zhàn)，神王學(xué)院……這無疑是跳出青嵐域，接觸更廣闊天地、更高層次秘密的絕佳機會。更重要的是，學(xué)院之中，或許有關(guān)于地球、玄天界，乃至戮仙殿、幽冥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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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關(guān)系重大，林某需與道侶商議?！绷址矝]有立刻答應(yīng)。
“自然?！绷杈畔鲂Φ?，“距天驕戰(zhàn)尚有三年，林長老可慢慢考慮。不過，我需提醒一句，天驕戰(zhàn)雖有機緣，卻也兇險萬分，隕落者十之七八。林長老需早作準備，提升實力。若有所需，宗門資源，可酌情傾斜?！?
“多謝凌長老提點?！绷址补笆?。
凌九霄點點頭，不再多，轉(zhuǎn)身飄然下臺。經(jīng)此一番切磋與交談，他對林凡的評價又高了幾分。寵辱不驚，心思縝密，是可造之材。若能為宗門所用，必是一大助力。即便不能，結(jié)個善緣，也是好的。
林凡也下了擂臺，回到蘇傾城身邊。蘇傾城握住他的手，傳音道：“無事吧？”
“無妨，略有損耗。”林凡微笑，“這凌九霄，倒是個有意思的人?！?
“神王學(xué)院……或許是個機會?！碧K傾城眼眸明亮。
“嗯。不過，在此之前，需先解決黑風淵任務(wù)，提升實力。天驕戰(zhàn)，群雄并起，我們的修為，還遠遠不夠。”林凡目光深邃?；裰衅?，在這青嵐域或許可稱高手，但放到東天神域，乃至整個神界，根本不夠看。更別提，那神秘莫測的戮仙殿與幽冥了。
路，還很長。
但今日之后，林凡之名，將不再局限于青嵐域一隅?；煦缟裼螂r形，硬接煉虛三成劍意，一戰(zhàn)驚神子。他的身影，已正式進入天穹劍宗，乃至整個青嵐域高層的視野。
而“萬族天驕戰(zhàn)”與“神王學(xué)院”的種子，也已悄然埋下。更大的舞臺，更激烈的風云，正在前方等待。
（第一百八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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