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終于不再揪著我和沈宴州的事不放,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良久之后,他沉聲開口:“今天的事就算了。但是葉昭昭,我警告你,如果再有下次,再讓我看到你跟他有染,別怪我直接在媒體上戳穿你們!”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你該知道,沈家在帝都一向與官方走得近,從政的親戚又多。你們的事一旦做實,沈宴州要付出-->>的代價,比我大得多!”
    他的話壓得我喘不過氣。
    顧時序如今早已沒了底線,自從上次我曝光了他跟蘇雅欣之后,他索性就不要臉面了,成天在網(wǎng)上自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沈宴州不一樣,他的背景、家世、名聲容不得半分差池。
    我不能跟一個瘋子賭魚死網(wǎng)破,所以我沒有再跟他針鋒相對,想先穩(wěn)住他。
    可我的退讓反倒讓顧時序得寸進(jìn)尺。
    他側(cè)過身盯著我,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強(qiáng)硬:“從今天起,你和朵朵搬回顧氏莊園。既然要做戲,就得做足全套,免得功虧一簣,再把你的沈律師連累了。你說是吧?”
    我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想拒絕。
    而顧時序仿佛篤定了能拿捏我,已經(jīng)開車往我家去的路上了。
    我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道,腦海中盤算著該如何脫身?
    終于快到我家樓下時,我一只手悄悄摸進(jìn)外套口袋,將手機(jī)拿出來,找到了蘇雅欣上次打來的電話。
    很快,電話那邊就被接通了,顧時序的車也剛好停下樓下。
    我將手機(jī)放在椅子后面,確保我一會兒要跟顧時序說的每一句話,對面都能聽得清楚。
    “你路上說想讓我跟朵朵回顧氏莊園的事,是不是該等朵朵幼兒園放學(xué)回來,問問她的意見?”
    “你不用拿朵朵當(dāng)幌子!”顧時序立刻打斷我,道:“只要你愿意,她不會不答應(yīng)的?!?
    我故意松了口:“回去也不是不行,但我有個條件?!?
    我頓了頓,加重語氣道:“我不希望這次回去,你再跟蘇雅欣那女人不清不楚。你必須保證跟她斷干凈,再也不見她,讓她徹底滾出我們的世界!”
    顧時序幾乎毫不猶豫地說:“你放心,你不喜歡的人,我自然不會留她在身邊?!?
    他伸手想碰我的臉,我立刻躲開,他尷尬地收回手,語氣卻刻意放得很溫柔:“只要你和朵朵愿意回來,你們就是我世界的全部。”
    ……
    電話另一邊。
    蘇雅欣狠狠將手機(jī)砸在茶幾上,屏幕應(yīng)聲而碎。
    “葉昭昭你這個賤人!”她聲音扭曲而猙獰,咬牙道,“賤人,竟敢打電話跟我示威?還想讓我滾出海城?你也配!”
    她腦海里浮現(xiàn)出剛才看到的娛樂新聞。
    —顧時序穿著筆挺的西裝,單膝跪在葉昭昭面前求原諒。
    蘇雅欣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氣得渾身發(fā)抖。
    她為了拴住顧時序,在他面前做小伏低,幫她把朵朵帶到這么大,付出了這么多。
    可葉昭昭提出那么過分的要求,顧時序竟然連半分猶豫都沒有,一口就答應(yīng)了!
    那他們之前的纏綿,難道都是假的嗎?
    蘇雅欣越想越不甘心,她深吸一口氣,喃喃道:“葉昭昭,你想跟顧時序復(fù)合?想一家三口共享天倫之樂!你做夢!”
    就這樣,她大半夜的直接出了門,前往姜淑慧家里。
    她買通的傭人告訴她,目前顧時序為了迎接葉昭昭回家,怕她受委屈,已經(jīng)連夜把姜淑慧送回去了。
    所以現(xiàn)在,姜淑慧已經(jīng)不在顧氏莊園居住了。
    家里,姜淑慧坐在沙發(fā)上,臉色陰沉至極。
    傍晚被顧時序的保鏢“送”回來時,她就憋了一肚子火。
    更讓她心梗的是,今天刷到媒體鋪天蓋地的宴會視頻。
    她金尊玉貴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竟然跪在葉昭昭面前!
    那姿態(tài)放得極低,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姜淑慧越想越氣。
    丟人!太丟人了!顧家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就在這時,傭人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來,低聲匯報:“夫人,蘇雅欣蘇小姐來了,現(xiàn)在就在門口等著?!?
    “蘇雅欣?”姜淑慧皺緊眉,語氣里滿是輕蔑與不屑:“她來做什么?一個連葉昭昭都斗不過的廢物,名聲早就臭了,還有臉登我顧家的門?”
    自從蘇雅欣上次設(shè)計葉昭昭反被揭穿,名聲和前途一落千丈后,姜淑慧就連正眼都懶得看她。
    在她眼里,現(xiàn)在的蘇雅欣根本不配踏進(jìn)顧家大門。
    “讓她滾!”姜淑慧吩咐道:“就說我已經(jīng)睡了,不見客?!?
    女傭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為難地說:“可是……蘇小姐說,她手里有您絕對感興趣的東西,還說您要是今天不見她,將來一定會后悔的?!?
    “哦?”
    姜淑慧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難道蘇雅欣找到了葉昭昭什么把柄,能將這個賤人從她兒子身邊趕走?
    這倒真勾起了她幾分興致。
    她改變了主意,對傭人道:“那讓她進(jìn)來吧!我倒要看看,她能拿出什么好東西。”
    沒一會兒,蘇雅欣就在女傭的引領(lǐng)下走進(jìn)客廳。
    姜淑慧靠在沙發(fā)上,姿態(tài)依舊高高在上,只抬眼斜睨了她一眼,沒有半分尊重:“說吧,帶了什么我感興趣的東西?”
    蘇雅欣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您應(yīng)該知道了吧?您兒子已經(jīng)打算把葉昭昭和朵朵接回顧家了,再過不久,葉昭昭就要登堂入室。光靠您一個人,真能對付得了她?”
    姜淑慧一聲冷笑從喉嚨里溢出來,眼神里的嘲諷毫不掩飾,“難不成,我還指望你?就算我確實不想讓葉昭昭回到時序身邊,可你呢?”
    她上下打量了蘇雅欣一番,語氣更尖刻,“你現(xiàn)在這名聲,早就臭得像過街老鼠了!也配再跟我們時序有半分聯(lián)系?”
    蘇雅欣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掌心,心底的怒火快燒到了喉嚨口。
    她笑了下,拿出手機(jī)調(diào)出一個視頻遞到她面前,道:“您先看看這個!”
    姜淑慧皺著眉接過手機(jī),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一眼屏幕。
    可下一秒,她的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握著手機(jī)的手不受控制地發(fā)起抖來。
    屏幕上是她在白馬會所和幾個年輕男人宣淫視頻,角度格外刁鉆。
    “你……”
    姜淑慧的聲音都在發(fā)顫,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蘇雅欣的嘲諷聲在耳邊響起:“顧夫人這把年紀(jì)了,倒還這么有興致,一夜點(diǎn)七個‘鴨子’作陪,真是讓我佩服。您這體力,比我們這些年輕人都好呢?!?
    “住口!”
    姜淑慧徹底慌了神,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她又急又氣地在手機(jī)上亂按,想刪掉那些照片,想把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抹掉。
    “刪吧,你盡管刪?!?
    蘇雅欣坐在沙發(fā)上,欣賞著她慌亂的神色,一字一頓地說:“反正這手機(jī)里的只是副本,我手里不僅有原件,甚至您三年前在私人別墅玩過頭,弄好了一個男模的證據(jù),我都有?!?
    姜淑慧猛地抬頭,渾身控制不住地發(fā)抖,眼神里滿是恐懼和難以置信,像是在看一個索命的鬼。
    她聲音嘶啞地追問:“這些事你怎么會知道?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里弄來的?”
    那件事她當(dāng)年花了大價錢壓下去,連顧時序都不知道,蘇雅欣一個外人,怎么可能拿到證據(jù)?
    客廳里的水晶吊燈泛著冷光,映在姜淑慧毫無血色的臉上。
    蘇雅欣輕蔑地冷哼了聲,道:“我自然有我的路子,你姜淑慧的命脈早就被我拿捏在手里了。既然你上了我的船,你以為想下就能下來嗎?”
    姜淑慧的指尖深深掐進(jìn)沙發(fā)扶手,冷汗布滿額頭:“那你……你想怎么樣?”
    “當(dāng)然是做你的兒媳婦兒?。 ?
    蘇雅欣忽然笑了,語氣卻字字威脅,“放心,只要我們成了婆媳,你的這些事,我會守口如瓶。畢竟,我們是一家人嘛!”
    說到這兒,她語氣陡然變重:“可你若是不配合我,那我只好做個遵紀(jì)守法的好公民了??峙履憬亢蟀胼呑樱湍茉诒O(jiān)獄里接著當(dāng)你的‘闊太太’了,嗯?”
    “別!不要!”
    姜淑慧猛地抓住蘇雅欣的手,膝蓋不受控地往地毯上壓,幾乎要跪下去,“雅欣,你千萬別沖動!你要我怎么做都依你,時序那邊我去說,你就是他唯一的太太,以后這個家你說了算!求你別把事情鬧大,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蘇雅欣看著她嚇破膽的模樣,眼底掠過一絲得意。
    她抽回手慢條斯理地說:“我爸造假被顧時序送進(jìn)監(jiān)獄,可我哥和我媽總不能喝西北風(fēng)。你是顧氏股東,盡快給我哥在集團(tuán)找個部門經(jīng)理的職位。另外,從明天起,我和我媽要住進(jìn)顧氏莊園。我得給我媽養(yǎng)老,這要求不過分吧?”
    姜淑慧的心猛地一沉。
    顧時序先前就因為她插手公司事務(wù)和她生了嫌隙。
    可當(dāng)她撞上蘇雅欣那雙陰鷙的眼睛,不敢討價還價一個字。
    最終,只能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好?!?
    蘇雅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沒有多做停留,離開了姜淑慧的家。
    姜淑慧一屁股癱坐在沙發(fā)里,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心臟還在胸腔里狂跳。
    那種深入骨髓的后怕,讓她仍在發(fā)抖。
    怎么會這樣?
    以前的葉昭昭嫁給顧時序,就算做了顧太太,也得看她臉色行事,任她捏扁揉圓。
    哪怕后來她對蘇雅欣滿意,她也依舊有著婆婆的譜兒。
    可她怎么都沒想到,自己踢到鐵板了,竟然引來了一條蛇!
    如今自己被蛇被死死咬住命脈,連甩都甩不掉。
    難不成這下半輩子,她就要變成蘇雅欣這女人的傀儡了嗎!
    這個念頭像塊巨石壓在心頭,讓她喘不過氣。
    姜淑慧眼前一片黑暗,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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