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說明用意后，沈玄青猶豫了，他道：“是這樣的，一個藥物如果在人體實驗，必須要通過倫理委員會的審核?，F(xiàn)在，我們團隊動物實驗剛成功，還沒有進行倫理審核。如果現(xiàn)在給你母親用藥，是絕對違規(guī)的?！?

    “好，我明白了，謝謝沈教授。”

    我沒有再想辦法勸說他。

    畢竟，沒人有這個義務(wù)為你的事承擔風險，搭上自己的前途和清譽。

    見我掛了電話，沈老夫人問：“他同意了嗎？”

    我將沈教授的話告訴了老夫人。

    而老夫人也是個明事理的人，她道：“的確，違法亂紀的事，不能做?！?

    我安撫道：“老夫人，現(xiàn)在實在是太晚了，您先去休息吧。我再想想，總會有辦法的?！?

    就這樣，沈老夫人在女傭的攙扶下回到自己房間。

    我去了兩個孩子的房里看了眼，她們都睡著了，睡得很香。

    可我，卻久久無法入睡。

    半夜，宋今若十萬火急給我打來電話。

    她也沒有睡，一直在幫我買水軍，想逆轉(zhuǎn)那些網(wǎng)絡(luò)上對我不利的論。

    可她顯然低估了蘇雅欣的瘋狂程度。

    “這個賤人，連孩子都不放過！”

    宋今若讓我趕緊看微博。

    原來，是某位自稱學生家長的人爆料，在幼兒園門口經(jīng)常見到我接女兒。

    于是，評論區(qū)再次被攻陷，這位家長的評論也被瘋狂轉(zhuǎn)發(fā)：

    “天啊，家人們，這孩子該不會是葉昭昭跟顧總的私生女吧！”

    “肯定是了！不然，雅欣怎么可能萬念俱灰，被逼到自殺呢？她這么善良，卻被潑了這么多臟水！”

    “姐妹們，我有個想法，你們別說我陰謀論啊！之前雅欣流產(chǎn)，你們還記得吧？搞不好，就是這女人或者那個孩子給害的！”

    “肯定是的！樓上說的跟我想的一樣。葉昭昭她一個情婦，給顧總生了孩子也是私生女。但雅欣就不一樣了！當時顧總差點就娶雅欣了，雅欣馬上就是正宮了，雅欣的孩子也會是正兒八經(jīng)的繼承人。葉昭昭肯定急了唄！想出這么陰毒的手段害人！”

    “我哭死！雅欣究竟做錯了什么，被她搶了老公，又流產(chǎn)，現(xiàn)在還被這個賤女人逼到自殺！雅欣太老實了，要是我，我非要跟這女人魚死網(wǎng)破不可！”

    “大家努力點，趕緊把葉昭昭生的那個小野種的信息扒出來！哪家幼兒園？到時候咱們?nèi)ザ滤?。這么小的孩子，心思這么惡毒，到時候，咱們給她好好上一課，讓她好好見識一下人心的險惡！”

    “……”

    手機屏幕的光映得我臉色慘白。

    我渾身的血液都像瞬間凝固了，緊接著又猛地沸騰起來，連握著手機的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蘇雅欣竟然連朵朵都不肯放過！

    她才只是個上幼兒園的孩子，卻偏偏被卷進這灘骯臟的渾水里，被一群素未謀面的人用最惡毒的語詛咒。

    “昭昭？昭昭你聽見沒？”

    宋今若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格外激動：“實在不行，就跟她魚死網(wǎng)破！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怕顧時序停掉阿姨的設(shè)備?？赡阆胂耄⒁淌歉阌醒夑P(guān)系的親人，那朵朵呢？朵朵也是你的親生女兒??！”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站在河岸邊，看著我媽和朵朵即將被湍急的河水淹沒。

    而我無論救哪個，都注定要看著另一邊被黑暗吞噬，我的余生都會在無盡的愧疚中煎熬。

    “昭昭？”宋今若又喚了我一聲，語氣軟了些，“我知道你難，但……不能再等了?！?

    我深吸一口氣，喉嚨里像是卡了一團棉花，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艱難：“今若，我會盡快做決定的，謝謝你?！?

    宋今若嘆了口氣，聲音里滿是疲憊和無奈：“謝什么謝？這不是我該做的么？關(guān)鍵是搞了一夜，花了不少錢買水軍，也根本沒用。蘇雅欣真是瘋了，她像是早有準備，我們這邊剛壓下去一條評論，她那邊就冒出十條新的，全是帶節(jié)奏的！”

    掛了電話，房間里又恢復(fù)了死寂，只有手機屏幕還亮著，那些惡毒的詛咒還在以野草生長的趨勢瘋狂則增長。

    我癱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就在這時，手機又震動起來。

    這次，是顧時序。

    剛好，我也有話要跟他說。

    接通電話的瞬間，我沒有等他開口，積壓了一夜的憤怒、委屈和絕望，變成了一字一句地質(zhì)問：“顧時序，你女兒也被卷進來了，這下，你滿意了？”

    顧時序語氣帶著濃濃的疲倦，道：“我看見了，我正在想辦法。我絕不會讓朵朵受到傷害！”

    我咬牙道：“你女兒被千萬人詛咒，被人肉，你居然說你不會讓她受到傷害？顧時序，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不，你澄清我們的婚姻關(guān)系，跟大家說清楚蘇雅欣的身份；要不，我自己曬結(jié)婚證，你選吧！”

    “昭昭，你千萬別沖動。”

    顧時序知道亮出結(jié)婚證的后果是什么，他聲音都變了幾分，道：“你給我?guī)仔r的時間，我保證，明天一早一定想出辦法！否則，任你處置。就再給我?guī)仔r，行么？”

    說到這兒，他近乎于請求的對我道：“昨天雅欣才剛被搶救過來，要是你真公布了我們的婚姻，她會受不了的。你有什么不滿，沖我來，我們不要連累無辜，好不好？這次的輿論，不是雅欣造成的，你不能把所有的賬都算在她身上。這對她不公平?！?

    無辜？

    我笑了聲，眼淚卻被氣了出來。

    蘇雅欣無辜？

    我和朵朵被網(wǎng)暴的時候，她被所有人同情憐憫。

    顧時序居然說她無辜？

    我道：“顧時序，現(xiàn)在是凌晨三點半，我給你三個小時。如果明早六點半你沒有澄清我和朵朵的身份，我就發(fā)結(jié)婚證。從現(xiàn)在開始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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