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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讓沈宴州幫我離婚

    而他,明明是葉昭昭法律上的丈夫,是朵朵的親生父親,卻只能攥著這涼透的烤紅薯,站在沒人看見的角落里。

    理智在嘶吼,說朵朵還在醫(yī)院等著他,說他該走了。

    可雙腳像被釘死在雪地里,顧時序就這么偏執(zhí)地站著,任由雪花落滿肩頭,把黑色大衣染成灰白,自虐式的任由寒風(fēng)灌進(jìn)衣領(lǐng)。

    不知過了多久,霍珊突然打了個噴嚏,他們這才回去。

    霍珊走在中間,一手拉著葉昭昭,一手拉著沈宴州,嘰嘰喳喳說著剛才堆雪人的趣事,偶爾還會回頭沖雪人揮揮手。

    昏黃的路燈把他們?nèi)齻€的影子拉得很長。

    直到那三道背影徹底消失在樓棟門口,樓道里的燈亮了又暗,顧時序才從那個沒半點光的角落里緩緩走出來。

    寒風(fēng)卷著雪粒,刮得他臉頰生疼,可他像沒知覺似的,一步步朝著那個胖胖的雪人走去。

    雪人立在原地,沈宴州的卡其色圍巾繞在它脖子上,霍珊留下的小熊發(fā)卡在雪人頭上歪著。

    他盯著那雪人,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連摸一摸的勇氣都沒有。

    以前在葉家的院子里,他不知道陪葉昭昭堆過多少雪人。

    那些日子,雪落在臉上都好像感覺不到冷。

    可眼前這個雪人,是沈宴州堆的,和他沒有半分關(guān)系。

    那蜷縮的手指最終緊握成拳。

    ……

    回到家,霍珊還沉浸在堆雪人的興奮里,小臉蛋紅撲撲的。

    我拉過她冰涼的小手,連忙催她:“快去浴室泡個熱水澡,不然該感冒了,泡澡水我已經(jīng)幫你放好了?!?

    霍珊乖巧地點點頭,抱著換洗衣物蹦蹦跳跳進(jìn)了浴室。

    浴室里很快傳來嘩嘩的水聲,客廳瞬間只剩下我和沈宴州。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十點了。

    沈宴州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道:“太晚了,我該走了?!?

    他一邊穿外套,一邊開口道:“馬上霍珊放寒假,接著就是過年,我會聯(lián)系霍明琛,讓他盡快來接霍珊??偘押⒆臃旁谀氵@兒,不是長久之計?!?

    我微微頓了頓,想到霍珊在霍家寄人籬下的日子,道:“如果霍先生那邊不方便,我繼續(xù)照顧珊珊也沒關(guān)系。她很乖,平時自己寫作業(yè)、玩玩具,一點都不費心?!?

    沈宴州抬眼看向我,別有深意地道:“聽說朵朵住院了?怕你兩頭忙不過來?!?

    提到朵朵,我嘴角的弧度瞬間垮下來,苦澀地笑了笑:“我沒什么可忙的。她有顧時序陪著,根本不需要我?!?

    沈宴州像是看穿我似的,道:“說得這么瀟灑,如果真放下了,今天怎么郁悶成這樣?要不是我過來,就帶著孩子吃外賣?”

    我微微嘆了口氣,沒法否認(rèn),今天我確實被朵朵的情況嚇到了。

    “你跟顧時序這個婚,我看,是離不了了?!?

    沈宴州忽然冒出一句,語氣平淡,卻像根針輕輕扎在我心上。

    我看著他那副冷嘲的樣子,積壓在心里的委屈和煩躁一下子涌了上來,帶著點賭氣的意味:“那沈律師有什么好辦法嗎?你要是能幫我把這個婚離了,我謝謝你八輩祖宗!”

    原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他低笑了一聲,道:“你這是在激我,想讓我替你打離婚官司?”

    “明明是你先提這件事的!”

    我有些無語,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染上一抹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而且……沈律師有時候說話真的很傷人。既然你幫不了我,就別總說這種話戳人的心窩子。”

    客廳里靜了片刻,沈宴州忽然起身,高大的身影朝我湊近,身上淡淡的煙草氣息隨之裹了過來。

    他嗓音低啞,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曖昧:“那你想讓我怎么幫,嗯?”

    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可我現(xiàn)在跟他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呢?我憑什么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幫我?

    他幫了我,我又能拿什么還?

    我勉強(qiáng)扯出個笑,往后退了半步,道:“我開玩笑的,不敢勞煩沈律師?!?

    沈宴州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點頭道:“我該走了,你早點休息?!?

    “我送你下去吧?!?

    我起身跟著他出了門。

    我們一路沒說話,直到看著他的車匯入夜色,尾燈漸漸消失,我才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上樓。

    可剛轉(zhuǎn)過去,身后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昭昭?!?

    我不可思議地回頭,顧時序竟然站在雪地里。

    路燈的光落在他肩頭,一層薄薄的雪像撒了層糖霜。

    我心尖猛地一緊,下意識蹙起眉。

    顧時序目光撞進(jìn)我戒備的眼神里,喉結(jié)動了動,嘴角牽起抹苦笑:“見到我,就這么厭惡?”

    我別開眼,聲音壓得平淡無波:“你不在醫(yī)院照顧朵朵,來這里干嘛?”

    他沒答,反而慢慢把手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來。

    他手里攥著個牛皮紙袋,邊緣被捏得發(fā)皺,一道道扭曲的紋路像極了我們這幾年支離破碎的婚姻。

    “以前你最喜歡吃的那家烤紅薯,我答應(yīng)過你,每年第一場雪都會給你買這個。”

    他聲音低了些,道:“可惜……都涼了?!?

    風(fēng)裹著雪沫子吹過來,我鼻尖忽然一酸。

    那時候的我多天真啊,以為他對我的點點滴滴,每一件小事,每一個承諾,這就是愛情。

    連我身邊的人也這么覺得。

    可原來,從頭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他從沒愛過我,那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的幻想罷了!

    我目光落在他手里涼透的紅薯上,語氣沒有一絲波瀾:“涼了就扔了吧?!?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手腕卻突然被人攥住。

    他掌心冷的像冰,我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想把手抽回來。

    他卻攥得更緊,指節(jié)都泛了白:“昭昭,我想跟你談?wù)??!?

    我以為他要說朵朵的事,所以點點頭:“談吧?!?

    顧時序喉結(jié)動了動,嘆息道:“我對雅欣好,是看在念恩的面子。更重要的是,這四年她養(yǎng)育朵朵盡心盡力。”

    風(fēng)卷著雪沫子打在臉上,我卻沒什么感覺,心里像被凍住了一樣毫無波瀾。

    聽他說完,我只是淡淡開口:“你想對誰好都可以,跟我沒關(guān)系?!?

    顧時序繼續(xù)道:“我會解決好雅欣的事,你放心。那個孩子……是個意外,我不會讓她生下來,不會讓她影響到我們?!?

    他的話卻只換來我更深的麻木。

    我語氣沒有半分起伏:“你怎么處理蘇雅欣,是你的事。我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你什么時候能跟我做個了斷,把離婚手續(xù)辦了?!?

    他臉上的期待瞬間垮下來,死死盯著我:“你這么決絕,一點余地都不給我們彼此留,是因為沈宴州,是嗎?”

    我連反駁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力:“到現(xiàn)在你都覺得,我們的婚姻走到這一步,是別人的錯嗎?顧時序,你好好想象一下,如果你是我,你經(jīng)歷了我經(jīng)歷的一切。被欺騙、被冷落、被傷害,你會不會原諒?”

    顧時序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良久,才聲音沙啞的說:“對不起?!?

    我目光清明而堅定的看著他,道:“我們的婚姻變成這樣,跟沈宴州、蘇雅欣,甚至蘇念恩都沒有關(guān)系。是你的冷漠,你的自私,還有你的自以為是!”

    我深吸一口氣,道:“顧時序,我不管你怎么處理蘇雅欣的事,也不管你以后想對誰好。但我請你一定保護(hù)好朵朵,別再讓她受傷害,別再發(fā)生這次這種意外!”

    說完,我沒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快步走進(jìn)樓道,將漫天風(fēng)雪和他的身影徹底隔絕。

    我剛進(jìn)家門,手機(jī)便震動起來,是顧時序發(fā)來的信息。

    他說朵朵還在生病,希望我能每天抽空去看看孩子。

    可我不想再因為朵朵和顧時序有任何牽扯,更何況,那孩子壓根就不需要我。

    于是,我只簡單回了一句:“我相信你能照顧好她?!?

    雖然我沒有再去醫(yī)院看過朵朵,可從第二天起,顧時序的信息卻從未間斷。

    他每天都會給我發(fā)來朵朵的各種狀況。

    “今天朵朵燒退了,精神好了不少?!?

    “中午吃了小半碗粥,還主動吃了藥?!?

    “剛才跟家里的阿姨說想玩積木了?!?

    每天信息的最后,總會附上一句:“昭昭,我會想辦法讓朵朵接受你,再相信我一次?!?

    我一次都沒回復(fù)過,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依舊每天都發(fā)許多關(guān)于朵朵的消息。

    ……

    轉(zhuǎn)眼間一周過去。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去接霍珊放學(xué)。

    剛到學(xué)校門口,就看到了朵朵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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