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約我見面嗎?”他漫不經心反問?
似乎感受到她的緊張,他摟著她的手掌捏了捏她的肩胛骨,嗓音沉啞,“別怕,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我也能護你周全。”
沈星染心底莫名發(fā)怵,沒能想清楚到底是何時聞過這個香味,便被他攏在懷中。
健碩的臂彎如火爐一般熨燙,結實,不容抗拒。
從前,她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如此強大的氣場?
不過想來也是,他可是戰(zhàn)功赫赫,威震諸國的鐵血將軍!
“誰要你護了……”她嘀咕了聲。
本來她約他見面是想著他人脈通達,能比冰翠她們早一步得知北邊的一些情況。
可她也沒約他到這兒來啊。
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該如何解釋?
“我看你是存心來給我添亂的吧。”她的抱怨也劃破了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
“不知好歹闖這龍?zhí)痘⒀?,險些被人逮著了,還敢嘴硬?”不經意間,顧謹年的嗓音低啞,帶上一絲若有似無的寵溺。
她壓著聲音反駁,“你才不知好歹!我早就想好了退路,如今你一來,反倒不好辦了。”
這貨棧里的藥材,本就是用她的錢買的,來之前她已經吩咐過明珠,一旦她被抓,立刻報官,就說曲家偷藏順心藥行的貨,讓他們立刻開倉搜人。
她與沈家的關系雖然有些僵,不過,父親也不至于真不管她的死活。
就算是看在曲婉瑩這個大少夫人的面子上,曲家也不敢不放人。
可如今她與顧謹年關在一起,他又是個見不得人的身份……
聽著沈星染的口吻,倒真嫌棄上他了。
顧謹年心中一陣憋悶,不過更讓他懊惱的,是當下軟玉生香佳人在懷,每一個呼吸都充斥著女子清雅芬芳的體香。
他的身體竟不受控制起了反應。
生怕沈星染發(fā)現(xiàn)這事,他側了側下身。
“你別亂動!”她輕哧一聲。
顧謹年,“……?”
這話難道不是他的對白?
“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我唯你是問!”
顧謹年僵住身子,稀薄的空氣中彌漫著男人略微不穩(wěn)的呼吸聲。
“要是沒有我,你早就讓人發(fā)現(xiàn)了。”
沈星染臉頰一熱。
這人,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據(jù)理力爭個啥?
就在這時,她趁著外頭的腳步聲還沒靠近,沈星染啪一聲打開手上的火折子。
箱籠內變得通亮,兩人也看清了彼此近在咫尺的臉。
下一瞬,沈星染推開一條縫,將火折子朝著半開的藥柜丟去!
呼啦聲。
火苗粘在藥材上,快速漫開。
箱籠內的旖旎瞬間如同那抹火光付諸一炬。
“你瘋了?”顧謹年難以置信瞪著眼前膽大妄為的女人。
她就不怕跟他一起被燒死在這里?
“這些東西留著,大概會害了不少人?!鄙蛐侨境烈鞯?,“而且我要是燒死了,先瘋的一定是曲清彥?!?
只有她才知道,這堆在中間的數(shù)百箱珠寶玉器有多值錢。
若是這些都燒沒了,不但家產付諸一炬,就連宋玉交給他的事也要黃。
到那時,他曲清彥縱然有通天之能,也得留到下輩子用了。
顧謹年一怔,那些不是藥材嗎?
雖然尚且不知她為何這么做,可他更相信,她不是徒惹是非之人。
毒發(fā)的這幾日,他也想明白了。
沈星染迫不及待想離開侯府,又豈會在這個時候承認他們之間那段不該重提的過往……
即便他點破,她也斷不會承認!
既如此,就再等等好了,反正,她兜兜轉轉,總歸是要穿上喜服跟他回家的。
不知不覺,在她看不見的視覺里,顧謹年嘴角微微上揚。
“貨棧走水了??!”
“快!快救火??!”
很快有人發(fā)現(xiàn)了火情。
隨著一陣陣驚呼聲,曲清彥冷冽的聲音隨之傳來,“快把珠寶箱子搬出去,提水滅火!”
眾人齊齊吆喝起來,“先搬珠寶箱子!”
聽這話,沈星染勾唇輕笑。
果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即便曲清彥是宋玉的人,危急時刻,他亦會選擇先保住曲家的家底。
箱籠內,嗆鼻的煙味滲入,兩人屏住呼吸。
顧謹年剛從昏睡從醒來不久,這會兒喉間咳嗽難忍。他輕咳一聲,就感覺一只軟糯的手快速伸過來,壓住他的唇。
掌心的溫暖無聲蘊入他的鼻息間。
忽然,箱籠被人抬了起來,外面?zhèn)鱽硪魂嚫`竊私語。
“呀喲,這箱這么這么沉?”
“就是啊,不會藏的都是金子吧。”
“要不等搬到外頭……咱們悄悄打開看看?”
兩人維持著姿勢不敢妄動,直到砰一聲響,箱籠似被擱置在一處陰涼的空地上。
聽到有人用手撥動箱蓋,顧謹年立刻抬手壓住箱沿。
“咦,怎么打不開?”
“沒鎖??!”外頭人又急切拽了幾下。
兩人凜神屏息,雖然知道顧謹年武功高強,可沈星染還是摸出了懷中的匕首。
突然,外頭又是一陣騷動。
“有人!”
“快追!”
顧謹年將耳朵貼在箱籠壁上,外頭安靜無人,只有地面偶爾傳來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