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沒有胡說。”安皇后悠悠抬眼,眸中隱隱顫抖,“皇上忘了嗎?妄心曾說過,允辰的絕嗣命格,唯有極陰八字的女子可破!”&l-->>t;br>允辰是宋詡的字。
“臣妾本以為沈家三小姐的至陰八字已是難得,還想著擇日請皇上給他們賜婚,沒想到,竟有了更好的選擇!”
安皇后此一出,慶帝驟然想起,自己為何聽著覺得耳熟了。
多年前他無意得知沈家嫡女是什么陰八字,與允辰般配,本有意撮合,孰料太后突然薨逝,這事也就擱置了。
后來沈星染與顧津元兩情相許卻遭到沈太傅反對一事鬧得沸沸揚揚。
當(dāng)時宋詡紈绔名聲已經(jīng)傳開,他堂堂天子,倒也不好為了自己的兒子強(qiáng)行拆散一對璧人,抹黑他仁心仁德的圣名,便也就放任為之。
只是,宋詡纏綿病榻這些年,連太醫(yī)也斷壽數(shù)不久,且這回又在回京的路上傷了腿,連路都走不了。
即便成了婚,能不能行房也是問題。
雖然妄心大師有些功力在身,可這子嗣一事,也不是說說就能有……
慶帝忽然陷入兩難。
讓顧謹(jǐn)年兼祧兩房,至少沈星染還能過正常日子,可若強(qiáng)迫她再嫁給宋詡,說不定沒過多久又得守寡……
這跟毀了她沒兩樣!
且不說她肯定不會答應(yīng),就算她答應(yīng)了,讓他該如何跟沈家開口??
“臣婦愿嫁!”
“你說什么?”
慶帝以為自己聽錯了。
“皇上,皇后,若臣婦的命格能對大皇子有所助益,臣婦愿嫁。”
安皇后直視沈星染,正色問,“你可知允辰如今的身體狀況?你當(dāng)真愿意?”
看出她的質(zhì)疑,沈星染淡聲道,“夫君是為大皇子而死,我能嫁給他為他擋劫,也算是完成夫君的心愿,臣婦甘之如飴?!?
她眼底的堅決讓慶帝和安皇后不由得面面相覷。
不管她初衷如何,只要她點頭答應(yīng),便是沈家和顧家再有意見,也無話可說。
安皇后露出一個舒心的笑。
斂去方才的嚴(yán)肅,她矜貴的容顏溫婉如水。
親自上前將她扶起,語重心長道,“顧二夫人,允辰名聲不好,可這些年他已經(jīng)收斂了許多,若你為他綿延子嗣,讓宋氏皇族嫡系后繼有人,本宮和皇上定不會虧待你!”
慶帝卻目露猶豫,“皇后,雖說如此,可子嗣之事畢竟……”
“皇上,您也知道,這些年讓臣妾憂心如焚的,便是允辰的病,不管有沒有效果,終究是一個機(jī)會啊?!?
安皇后鄭重行了一禮,眸色戚然,“還請皇上看在多年的情份上,允了這樁婚事吧!”
“這……”面對多年來無欲無求,賢良淑德的發(fā)妻,慶帝終究心軟。
“那就依你吧!”
在她的催促下,慶帝讓人備好筆墨紙硯,抬手便寫下賜婚圣旨。
沈星染輕輕接過,流露一抹受寵若驚的羞澀,低聲道,“臣婦如今剛剛喪夫,能不能請皇上暫時不要公開賜婚圣旨的內(nèi)容,讓臣婦安心為夫君守節(jié)一年……再嫁?”
“這……一年會不會太久了?”安皇后有些遲疑。
慶帝也擰眉。
宋詡的身體可不容樂觀啊。
“當(dāng)年祖母離世前,曾留下幾個醫(yī)治筋骨的藥方,還配了不少丹藥,臣婦昨日見大皇子的腿傷還沒有痊愈,或許可以試試這幾個方子,先調(diào)理調(diào)理?”
“朕記得你的祖母……是當(dāng)年的程太醫(yī)令吧?”慶帝問。
小時候他曾患過天花,幾乎命懸一線,最后就是程太醫(yī)令頂住壓力用了民間的偏方,治好了他的病。
至今,他都能記得那位身姿薄柳般纖瘦,在疾病面前卻堪比青松剛毅的女子。
安皇后抬起眼,眸底滿是期許,“你的意思是說,你手上還有程太醫(yī)令留下的方子能治好允辰?”
沈星染連忙擺手,“方子是有,能不能治好,還得試試,臣婦畢竟不是大夫,只是多年經(jīng)營藥行,又曾幫著祖母打理藥園,所以略懂一些皮毛。”
安皇后似想起什么,不經(jīng)意問,“傳聞鬼醫(yī)陰婆婆就曾是程太醫(yī)令的高徒,這些年時不時會出現(xiàn)在你們藥行做義診,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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