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還要想辦法將廠子賣掉。
可現(xiàn)在的廠子,已經(jīng)不是當初他的一堂了。
他現(xiàn)在說什么已經(jīng)沒人愿意聽了。
就是張鎮(zhèn)長,昨天都去李家找李建國談話了。
張鎮(zhèn)長說,讓李建國放棄對廠子的管理權(quán),要不然廠子怕是要散了?!?
只是他們都忘了,這廠子是李建國用血汗?jié)补喑鰜淼暮⒆?,是他半生的心血與尊嚴。
如今被人虎視眈眈,步步蠶食,他怎甘心輕易放手?
那不是一座廠,而是一個男人對時代許下的諾,是無數(shù)工人賴以生存的命脈。
可人心如風,吹向利益那一邊,忠義早已被磨成粉末。
沐紅亮嘆了口氣,眉頭緊鎖,“張鎮(zhèn)長還說,要是李建國還要插手廠子的事情,工人們怕是要鬧起來了?!?
胡三妹擦著手從廚房走出來,輕聲道:“可表弟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李清彤,根本聽不進勸。”
好在做事,并不是那么激進。
這一點還不錯。
宋懷玉聽著他們的交談,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緩緩道:“年輕人有情義是好事,但肩上沒擔子,情義就成了一廂情愿的沖動?!?
她頓了頓,“若真要幫李清彤,就不能是躲,而是扛?!?
宋懷玉目光沉定。
“不為情,不為利,就當是替李建國守一段路。”
宋懷玉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扛得起事,才配談?wù)嫘?,才更能打動人心?
否則,再濃的情意也不過是風里的火苗,暖不了人,反倒燒了自己。”
屋內(nèi)一時靜默,唯有墻上的鐘擺輕輕搖動,仿佛在丈量勇氣與成長之間的距離。
沐紅亮嘆了口氣:“張鎮(zhèn)長還勸說著讓李建國放棄廠子。
還說要是他一意孤行,工人們來他家鬧,他也管不著了?!?
這事兒拖不得,也瞞不住。
沐紅亮握緊茶杯,眉頭緊鎖。
“可表弟現(xiàn)在這狀態(tài),看上去很是焦慮。
他眼里只有李清彤,覺得只要廠子還在李建國手里,他們就還有指望。
但我們得幫幫他,萬一表弟一個不慎牽扯進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
奶奶說得對,情義再深,也得量力而行。
李清彤若真是有擔當?shù)娜耍悴辉撟尯谓ㄈA一人扛起風雨。
當年李建國能白手起家,靠的不只是魄力,更是審時度勢的清醒。
不過,表弟做事還算有分寸,并沒有一意孤行,而是聽從我們的安排,穩(wěn)扎穩(wěn)打。
我們派出去的人已經(jīng)查實,李清彤的后媽王慧疑似在外邊還有個男人
好像,她后媽給李建國生的那個孩子也不是李建國的?!?
“???”
聽見這個問題,沐小草真是好意外的。
這消息像一塊冰墜入心湖,激點寒意。
她想起李清彤倔強的眼神,突然明白那背后藏著多少不堪的重壓。
若真相揭開,整個李家將陷入風暴中心。
可有些真相,遲早要破土而出,如同春雷驚醒沉睡的山林,一發(fā)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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