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聽到顧世子說喜歡。
很輕很輕,像是羽毛落入湖面,毫無波瀾,卻卷起她心中的狂風巨浪。
“顧于景,你說什么?”淳靜姝雙眼含淚,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顧于景勾嘴一下,卻沒有直接回答她,反而用鼻尖輕觸她的耳垂,蜿蜒至脖頸,一路而下,深深地貪戀她身上的香味。
最終,他捉住她的腳踝,鼻尖在她腳腕處輕蹭,又張開嘴,輕輕一咬。
“這便是我的答案,你這次可聽清楚了?”
一字一句,無比清晰敲擊在她的心房,幾乎封住了周身所有的血液流動。
就連時光也停滯不前。
淳靜姝面上一怔,懷疑眼前人出了錯。
“你,是顧于景嗎?”她伸出手,探向她的額頭。
那個說梔子花香俗不可耐的顧于景,為何在聞到梔子花香后,沒有推開她,反而竟然呈現(xiàn)出了一臉癡相?
“是與不是,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顧于景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指鉤住淳靜姝的衣帶,輕輕一扯,一片瑩白,更加馥郁的香氣鉆入鼻尖。
他的眼眸不可抑制地變深,變沉,欲念翻涌,俯身而下。
今晚的顧于景與往日不同,更加急切,更加狂野。
淳靜姝幾次想要躲開,卻換來更加劇烈的驟雨。
他越是瘋狂,她的心便越發(fā)顫。
一度被逼出了眼淚,染紅了眼眶。
如同杏花帶露,梨花染霧,嬌氣無力又楚楚可憐,顧于景悶哼了一聲,輕輕吻住她眼角的淚水,咸咸的味道從唇瓣渡入口中。
“淳靜姝,你知不知道,你的淚中都帶著花香。”
他起身,穿上中衣,對著門口說了一聲,不一會,小月送來水,手上拿著一個花籃。
淳靜姝垂眸一看,是風干的梔子花花瓣。
“大人,這些梔子花是哪里來的……”
淳靜姝記得小月買的這些花,她洗澡時已經(jīng)全部用完了,怎么會又有這么多?
顧于景卻不應(yīng)她,待她洗好擦干后,在她身上灑下一層花瓣,又靠了過來。
“顧于景,已經(jīng)很晚了,我要歇息了。”
“好事不怕晚,如今剛剛好?!?
“顧于景,這些花我不要了,太香了?!?
“沒關(guān)系,聞一聞就習慣了?!?
……
月色落幕,晨光微熹之際,書房中的晃動才平息。
淳靜姝渾身乏力之時,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這一夜的顧于景格外不同。
不對,不僅僅是今夜不同,還有各種反差。
從花燈、糖人到花香,顧于景幾乎都是跟以前倒著來的。
他以前說的不喜歡,不愛,現(xiàn)在卻變了一個調(diào)性。
也不知道他這幾年經(jīng)歷了什么,讓他的變化如此之大。
迷迷糊糊間,淳靜姝昏睡過去。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睜開眼睛。
她穿上衣裳,走到小院時,瞧見遇初與顧于景正在院子玩蹴鞠,一大一小很是融洽。
遇初見到淳靜姝后立馬奔向她,”娘親,您醒來?您怎么一個人跑書房來睡了,遇初醒來都沒看見您……“
淳靜姝一時語塞,面露尷尬。
她昨天本來打算到書房走一個過場,沒有打算久留,但后來的一切都與預期想的不一樣。
想到此,她忍不住瞪了一眼始作俑者。
顧于景眼尾上揚,精氣神極好,仿佛昨夜折騰的人不是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