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知州的指尖已經(jīng)觸及桌布,想要掀開時。
“吳知州,不過是一只不聽話的小野貓罷了,沒有什么好看的?!鳖櫽诰奥唤?jīng)心地開口,指著吳知州面前的茶杯,“茶涼了?!?
“小野貓?”
吳知州收回手,端起茶杯,輕輕啜飲。
“嗯。本官最近收留了一直落湯貓?!?
顧于景往桌子下瞥了一眼,“還不甚乖巧?!?
“貓嘛,多擼擼就乖順了,擼貓擼貓就是這樣來的?!眳侵?,笑了笑。
“擼貓?”
顧于景點頭,修長的手指向下,覆在淳靜姝的頭頂,撓了兩下。
淳靜姝想要側(cè)頭,卻又被顧于景纏住了青絲。
因著顧于景喜歡跪坐著練字,桌子的高度抵達胸膛下方,他并不需要特地躬下身子。
“是呢,貓很通人性,能夠多親近親近就熟了。”
“嗯,之有理?!鳖櫽诰笆种疙樦嘟z來到脖頸,淳靜姝一下僵直了身子,不敢動彈。
顧于景從未透露過個人喜歡,如今能夠窺見一二,吳知州連忙順著他的話柄說道,“快到花燈節(jié)了,省城來了許多異邦人,他們帶來一種新的品種:波斯貓,與我朝本土的貓不一樣,眼大耳小,毛發(fā)長,號稱貓中貴族,顧大人若是喜歡貓的話,下官……”
“眼大耳小,確實如此。”
顧于景斜著眼看拘在桌子下方的淳靜姝,她因為顧于景的“擼貓”之舉,臉上憋得通紅,就連小巧的耳垂,也泛起紅色,一雙杏眼瞪得老大,想出聲又不敢發(fā)出聲音。
竟然也多了貓咪的嬌憨可愛之感。
顧于景不由得輕笑一聲,捉弄的心思即起,手指放肆往下,探入她的衣襟。
淳靜姝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她從未想過顧于景竟如此大膽,居然當著下屬的這般肆無忌憚。
她想要掰開他的手,卻換來他不依不饒。
她一口想要咬住不安分的手,卻反被顧于景的手捏住了下巴,指腹摩梭著她還未消腫的唇瓣。
淳靜姝心中又氣又急又羞,眼中泛起盈盈水光。
“顧大人,花燈節(jié)那日除了賞花燈,還有花燈宴會,下官誠摯地邀請您赴宴。”
見顧于景眼神不斷看向桌下,吳知州心中盤算著要在那日要投其所好。
“再說吧?!?
顧于景見吳知州的眼神也想往桌下瞟,神色一肅,微微拉攏自己這面的幕布,“吳知州,歸正傳,這個江南大盜本官已經(jīng)提供逮捕的線索了,你們卻一再跟丟,這是不爭的事實。你說,本官應(yīng)該如何判其中的過失?”
“大人!”
吳知州不知自己哪句話或者是哪個舉動讓顧于景一下子變了臉色,當即跪在地上請罪。
他的副手也跟著倉皇起身,跪在地上。
“請顧大人恕罪!”
顧于景來通州短短數(shù)月,借著漕運一事,以雷霆手段,將原來盤踞通州十年之久的知州一黨拉下馬,如今在整個通州官場,提起他,眾人無不懼怕。
生怕得罪他了,自己這一輩便完了。
顧于景冷冷地掃了跪在地上的幾人,遲遲未有表態(tài)。
空氣陷入沉默,雨停了,連琵琶葉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半晌。
“給你們七日時間,若你們再不能將大盜捉住,便休怪本官不念同僚之意了?!?
顧于景指節(jié)一下一下叩擊著桌面,像是一聲聲催命的鼓聲,落到吳知州心中,他白著臉應(yīng)下。
同時也送了一口氣。
至少,沒有現(xiàn)場趕盡殺絕。
在吳知州大-->>氣不敢出一聲時,淳靜姝也忍著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