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一抹晶瑩,方才還在兇人的顧于景,語氣驟然變輕,低低問道。
六年前那個夜晚的記憶重疊,淳靜姝忽然忍不住淚流滿面。
顧于景只有過江芙蕖,沒有其他女人,在見到淳靜姝稀里嘩啦的眼淚時,一時慌了神。
那夜他跟江芙蕖嘗試了多次,不管他怎么弄,江芙蕖都很配合他,就連出血了,也只是哼唧了兩下,也沒怎么哭。
哪里像她一樣,哭得像雨打海棠,鼻子上,嘴角,整個臉上都是淚水。
對上顧于景關切又不知所措的目光,淳靜姝心中的刺痛更顯。
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六年前,他沒名沒分地要了她,六年后,亦是如此。
她沒有像六年前那樣,忍著疼將眼淚憋回去,也沒有將疼化作為喜悅,反而重重低咬了顧于景的肩膀,眼淚簌簌直流,“顧于景,我好疼,好疼……”
顧于景半抱著她,吻著她眼角的淚,“乖,我輕點?!?
似奔涌的大江大河,匯聚到汪洋大海;
似在浪花里翻滾的扁舟,隨著洋流的力度左右起伏;
又似溫柔的雨,不眠不休地敲打了一整夜軒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時辰幾何,淳靜姝從最開始的哭泣,到后來的云里霧里,再到后來的意識模糊,她覺得一切都如在夢中,并不真切。
光潔的桌面,有血跡,有汗?jié)n,還有熱烈的氣息。
快到了天色微明之時,淳靜姝覺得一切總算停止時,顧于景抱著她坐在軒窗旁的小塌上,將軒窗推開了一半。
料峭的風灌入,淳靜姝一下意識清醒了。
一雙帶著薄繭的大手再次探入。
“顧于景,你做什么?”
“淳靜姝,你覺得我要做什么?我又在做什么?”
“天快亮了,顧于景,你這樣會被別人看到的!”淳靜姝想伸手去關窗戶,但是顧于景不讓,反而牽住她的手指。
“淳靜姝,你這是害羞了?”
顧于景輕笑一聲,薄唇輕啟,“你說,今晚,我是不是比淳啟哲要厲害?嗯?”
淳靜姝腦袋炸裂。
折騰了這么久,顧于景不肯睡去,竟然是為了讓自己承認他更厲害?
但是顯而易見,淳靜姝是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她也無法回答。
她從未跟淳啟哲同房,又怎么知道誰更厲害?
見她沉默,顧于景勾起嘴角,煽風點火,“你若不說,天亮了,也不許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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