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聽到這一聲繾綣的呼喚,淳靜姝身子陡然變得僵硬起來。
見淳靜姝不再掙扎了,顧于景松開她,勾起嘴角,取下腰間的翠玉玉佩,又將手上的碧玉玉扳指摘下,拉著淳靜姝的手,依次撥開她緊握成拳的手指。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兩樣?xùn)|西放到她手中,柔聲道,“都給你,你陪我看煙花吧。”
淳靜姝拿著玉器的手有些抖,若不是聞道他身上濃濃的酒氣,她差點就以為自己露餡了。
“顧大人,我不能收?!?
淳靜姝見顧于景眼神迷離,將玉佩退回到他手中。
這兩樣?xùn)|西,價值不菲。
玉佩是侯府的傳家玉佩,而那玉扳指,聽說是和田玉產(chǎn)的,世間僅兩枚,還有一枚在當(dāng)今太子手中。
在顧于景身邊三年,淳靜姝很喜歡看這兩樣?xùn)|西,覺得顏色極佳,但是顧于景卻寶貴得很。
有一次治療手疾時,她無意中碰到了這枚玉扳指,還被顧于景嫌棄了一番。
以前這么寶貝這些玉器,怎么現(xiàn)在忽然變得這么大方了?
僅僅時為了看一場煙花?
怎么可能。
只怕是他一時發(fā)酒瘋,做出的不理智之舉,等到清醒過來,肯定會反悔的。
淳靜姝堅持不收,顧于景卻不愿意,他拉住她的手,“本世子送出去的東西,沒有退回來的道理?!?
他喝了酒,更加執(zhí)拗,淳靜姝的手被他拽得生疼。
“顧大人,你喝多了?!?
淳靜姝被他折騰得無法,只得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顧于景吃痛,放輕了力度。
她趁機(jī)掙開手,旁邊走了兩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顧大人,你看清楚了,我是淳靜姝,不是你口中喊的江芙蕖,你也莫要做這些莫名其妙的舉動了?!?
淳靜姝揉了揉自己發(fā)酸的手,帶著惱怒看著他。
“淳靜姝?”顧于景喃喃道。
“對,我是淳靜姝?!?
每對顧于景說一次自己的名字,淳靜姝心中便涼一分,她冷冷地開口,“還有,顧大人,這些玉器顏色太綠了,我并不喜歡這么花花綠綠的東西,也請你不要硬塞給我?!?
“花花綠綠?”顧于景的心中如被什么扎了一下。
他曾經(jīng)也這樣冷冷地嘲笑過江芙蕖。
當(dāng)江芙蕖第一次見到他的玉佩與與玉扳指時,他嘲笑她沒有見過世面,說她喜歡花花綠綠的東西。
咬傷與心中的刺痛夾雜在一起,顧于景的酒醒了一大半。
他看著這張與江芙蕖像又不像的臉,這個與江芙蕖像又不像的人,往后退了一步。
“你確實不是她?!?
淳靜姝見顧于景似乎一副受傷的樣子,搖了搖頭。
真是可笑,他這副模樣像是多記得自己一樣,完全忘了六年前他是如何在他準(zhǔn)未婚妻面前抹黑自己的。
她自嘲道,“顧大人,這個淳靜姝是你什么人?怎么感覺跟顧大人關(guān)系不一般呢?”
空氣瞬間陷入了沉默。
良久,也沒有聽到顧于景的回答。
淳靜姝失笑,似漫不經(jīng)心道,“顧大人,是我逾規(guī)了,這個問題就當(dāng)我沒有問?!?
顧于景看著淳靜姝眼中一閃即逝的失落,張了張嘴,“她,是一位故人?!?
淳靜姝垂眸,上一次是旁人,這一次是故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