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保持著半跪的姿勢,抱著楚滄溟漸漸冰冷的身體。
他緊閉著雙眼,牙關緊咬,沉默無。
心中巨大的悲慟早已席卷全身,但很快,便是被滔天的殺意給取代!
片刻之后,江北緩緩睜開雙眼,眸子猩紅無比。
他小心翼翼的將楚滄溟的遺體背起,隨后緩緩站起身。
眼中的殺意再也扼制不住。
“軒轅……老狗!?。 ?
江北的咽喉當中,爆發(fā)出一道徹骨冷喝,“師兄的血仇,開陽府的債……今日,便先拿你的狗頭來祭奠!”
話音未落——
“轟?。?!”
一股狂暴無匹的赤金色氣柱驟然從江北身上沖天而起,攪動漫天風云!
真仙大練的修為毫無保留地轟然爆發(fā),腳下的巖石在他純粹殺意的碾壓下,寸寸龜裂、塌陷!
旋即他不再有絲毫猶豫,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赤金雷霆,徑直朝著玄淵城暴掠而去!
既然這軒轅老狗在謀劃如何對付他們開陽府。
那他就擒賊先擒王,殺穿城主府!
……
玄淵城,城主府。
軒轅敬踏入燈火通明的奢華廳堂,臉上立刻堆起熱絡的笑容。
隨后連忙朝著端坐于主位旁紫檀大椅上的身影遙遙抱拳:“哈哈哈!厲副教主大駕光臨,未曾遠迎,失禮失禮!貴客臨門,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 ?
那被稱為厲副教主的男子緩緩站起身。
他身著一襲暗紫色長袍,面容看似儒雅,但眼底深處卻流轉著陰鷙與邪氣,周身氣息淵深似海。
此人正是萬魂邪教副教主——厲無生。
厲無生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說道:“軒轅城主,你這‘寒舍’可比我們那魔窟氣派多了。不過,城主這次在落雷天脈待得可夠久啊,不知情的,還以為軒轅兄真要舍命陪君子,助那秦天鴻老兒去斬了北夜狼王呢?!?
軒轅敬聞,發(fā)出一陣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厲兄說笑了!面子功夫總得做足,戲臺搭好了,角兒才肯賣力唱。若不如此,如何能讓那秦天鴻深信不疑,將背后軟肋暴露于我?”
厲無生微微頷首,切入正題:“戲演得不錯。那么,正事進展如何?魚兒可都入網(wǎng)了?”
軒轅敬眼中精光一閃,自得的說道:“厲兄放心,網(wǎng)已張開。那楚滄溟,依仗著從玉面狐姬身上摸來的魂牌,此刻已經(jīng)正興沖沖地尋赤烈獅王與玄怒鱷君了。只可惜啊,他等的那四位援兵,被我打發(fā)去了魔音洞幫忙。此刻嘛……想必那楚滄溟的骨頭,都已經(jīng)被獅王和鱷君嚼碎,做了山野孤魂了?!?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至于魔音洞那邊,想必也快收網(wǎng)了。涂夫人得我玄淵四星助力,徐飛那幾條雜魚,不過是砧板上的肉。開陽府的精銳爪牙,經(jīng)此幾役,已去其七八。剩下的秦天鴻,哼,與北夜狼王糾纏至今,早已是強弩之末,舍弟們已經(jīng)前去,只待時機一到,便是斬他之時!”
聞,厲無生臉上終于露出一抹滿意的神色:“甚好。如此一來,開陽府這心腹大患,總算拔除在即。不過……”
他話鋒一轉,冷聲問道:“伏天域那位大人點名要除掉的江北呢?此人據(jù)說滑溜得很,可曾碰面?解決了嗎?”
提到江北,軒轅敬臉上浮起一絲不屑的嗤笑:“何止碰面?此子確實有些門道,剛入魔域便斬了玉面狐姬,鋒芒畢露,狂悖得很!老夫本想將他誘至齊云峰,讓玄淵四星順手料理了,豈料這小子不識抬舉,竟敢忤逆于我,當真是狂妄無邊!”
他擺了擺手,說道:“不過倒也無妨。據(jù)我手下回報,這小子似乎昏了頭,一頭扎向了魔音洞方向,多半是去支援徐飛了。哈哈哈!這叫什么?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魔音洞內(nèi)有涂夫人坐鎮(zhèn),外有我玄淵四星守株待兔!任他有通天本事,在那龍?zhí)痘⒀ㄖ?,又能翻起幾朵浪花?此刻,只怕他早已和徐飛一起尸骨無存了!此子……不足道哉?!?
厲無生聽罷,撫掌大笑:“妙!妙極!軒轅兄運籌帷幄,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如此一來,伏天域那位大人的人情,我們此番也算還上了?!?
軒轅敬見狀,眼神閃爍了一下,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問道:“厲兄,上次你提及的那樁驚天大事……魔主大人他……當真要卷土重來了?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千萬莫要誆我!老哥哥我這次可是賭上了身家性命,背刺天耀盟,風險滔天!若是有半點差池……那天耀盟盟主的雷霆之怒,可不是鬧著玩的!”
厲無生收斂笑容,神情變得無比莊重肅穆-->>,沉聲道:“軒轅兄!此等關乎魔域氣運、圣朝格局的潑天大事,誰敢妄一字虛妄?當年追隨魔主大人的舊部,哪一個不是翹首以盼?我萬魂邪教、蝕骨魔宗……這魔域幾大擎天柱石,誰人不是魔主昔日的股肱?”
“如今魔主大人即將歸來,正是我等撥亂反正,重歸一統(tǒng)魔域,劍指圣朝之時!軒轅兄,你今日之決斷,明智至極!相信我,很快,你就會慶幸今日的選擇,這將是你一生最正確、最榮耀的站隊!魔域的新天,將由我等親手開啟!”
“哦?哈哈哈!”
聽到厲無生的這番話,軒轅敬緊繃的心弦終于放松,放聲大笑,如釋重負的說道:“有厲兄這番話,老哥哥我便徹底放心了!哈哈哈!共迎新天,共享……”
“轟——?。?!”
就在此刻,軒轅敬的笑聲忽然被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