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禾其實早有準備。
她假裝彎腰在背包里翻找,實則意念一動,從空間里取出兩件厚實的外套。
都是她特意準備的,材質耐磨還防風。
她給自己披上一件,將另一件遞向易安,“你穿上吧,這件版型大,你應該能穿?!?
易安睜開眼,接過外套,不由地抬眼看了她一下,“你準備得還挺齊全。”
“以前有過野外活動的經歷,知道該帶些什么?!痹S星禾隨口解釋了一句,沒有多說細節(jié),“只是那時候不是為了打獵,是為了別的事。”
易安沒有追問,他本就不是愛打聽別人私事的性格,接過外套麻利地穿上,大小果然合身,山間的涼意瞬間被隔絕了不少。
他重新閉上眼睛,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很快就進入了淺眠狀態(tài)。
許星禾也想休息,可輾轉了幾下,卻怎么也睡不著。
一方面是樹洞空間太小,身體只能蜷著,四肢都伸展不開,格外不舒服。
另一方面,就是對江凜川的牽掛,近鄉(xiāng)情更怯,根本靜不下心來。
她靠在樹干上,睜著眼睛看著樹洞外的縫隙,看著外面的光線一點點變暗。
因為樹林太過茂密,陽光本就難以穿透,此刻更是被層層枝葉徹底遮擋,明明才下午五點多,林間卻已經昏暗得像是晚上八九點,遠處的樹木都變成了模糊的黑影。
不知過了多久,易安突然睜開眼睛,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再等等,等到九點之后,他們大概率都睡熟了,警惕性最低,那時候再過去。”
許星禾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
現(xiàn)在才七點多。
她沒有異議,輕輕嗯了一聲,繼續(xù)在黑暗中默默等待。
時間在緩緩流逝,許星禾時不時看一眼手表,終于等到指針指向了晚上九點。
她剛要開口,易安已經率先起身,走到外面活動手腳,避免久坐導致肢體僵硬。
“可以走了?!币装驳穆曇魤旱脴O低,“先活動活動身體,讓四肢恢復過來,等會走得穩(wěn)些。”
許星禾伸展胳膊腿,直到僵硬感消散,才跟著易安繼續(xù)往前走。
夜色如墨。
林間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那可憐的幾點光斑。
易安拿著探路棍,小心翼翼地伸向前方的地面,每一步都走格外謹慎。
“天黑視線差,陷阱比白天更難發(fā)現(xiàn),跟著我的腳印走,別亂踩?!币装驳吐暥?,腳步放得極慢,幾乎是走一步停一下,用木枝反復試探周圍的草叢和地面,確認沒有異常后才繼續(xù)前行。
許星禾緊緊跟在他身后,距離不過半步,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兩人踩在落葉上的輕微聲響。
除此之外,林間安靜得可怕,連蟲鳴都少了許多,仿佛所有生物都在忌憚著黑暗中的危險。
兩人朝著那片茂密的樹叢方向慢慢挪動,速度比白天慢了不止一倍,每前進一米都要花費不少時間。
不知走了多久,腳下的雜草漸漸稀疏,前方的樹叢也終于到了邊緣。
易安率先停下腳步,示意許星禾蹲下,兩人躲在最后一排樹叢后,緩緩撥開枝葉,朝著里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