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襄偏頭躲避,大而圓的眼眸濕漉漉的,自以為兇狠,實(shí)則嬌軟的瞪了兄長一眼。虞品被她瞪得渾身酥麻,若非虞思雨還在,早把她撈進(jìn)懷里揉搓了。
虞思雨飛快瞥了二人一眼,忽然之間發(fā)現(xiàn),在自己心中冷漠無情無堅(jiān)不摧的哥哥,卻也會像普通人那般有說有笑。
不多時(shí),桃紅便提著食盒進(jìn)來了,將菜肴一溜兒擺開,柳綠幫忙盛飯。
“這個辣子雞丁撤了?!庇萜分钢渲幸粋€碗碟。
“可是這是侯爺最喜歡的一道菜?!绷G遲疑。
“襄兒現(xiàn)在吃不得辛辣之物,放在這里好叫她眼饞嗎?”虞品指著一碟肉片炒鮮筍,“這個也撤了?!?
虞襄連忙用筷子將碗摁住,“不要,我最喜歡吃筍,這道菜又沒放辣椒,為什么要撤?”
“鮮筍性寒,你現(xiàn)在吃不得,撤了?!庇萜反蜷_她筷子,命桃紅柳綠將菜收走,仔細(xì)交代,“你現(xiàn)在不能吃辛辣刺激和性寒的食物,比如山楂、酸菜、冬筍、辣椒、螃蟹、田螺等物。算了,說了你也記不住,我這里有一張單子,柳綠你拿去膳房,讓廚娘注意著點(diǎn)。對了,還有牛乳,襄兒這幾日絕不能喝牛乳,否則會導(dǎo)致更加劇烈的腹痛。”
他從袖袋里掏出一張清單遞給柳綠,接著把所有菜都嘗了一遍,指著其中幾盤又讓撤走。
“這幾道菜都很清淡,你干嘛也撤走?你干脆讓我喝西北風(fēng)得了!”虞襄將筷子拍在桌上,怒瞪兄長。虞思雨嚇得差點(diǎn)端不穩(wěn)飯碗。
“這幾道菜鹽放的太重,容易引起水腫和頭痛。乖,先忍耐幾天,等你好了愛吃什么吃什么,哥哥絕不攔你?!庇萜纺竽笏羌?。
虞襄蒼白的臉頰逐漸染上紅暈,色厲內(nèi)荏的詰問,“你怎么了解的那么清楚?都是樸神醫(yī)告訴你的?你一個大男人對這種女兒家的私事問東問西,不覺得不好意思嗎?”話落捂臉,似乎在為他感到羞愧。
虞思雨縮了縮肩膀,在走與不走之間掙扎。
虞品沉聲而笑,“事關(guān)你的健康,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難道每月看著你痛得死去活來就有意思?飯菜都涼了,快吃吧,你若是再鬧哥哥可要硬灌了?!?
他端起妹妹面前的碗,夾了一筷子清炒白菜,作勢要喂。
互相喂飯這種事,以前的虞襄不覺得如何,現(xiàn)在卻覺得氣血逆流,臉頰滾燙,連忙擺手推拒,然后乖乖的安安靜靜的吃飯。虞品這才滿意了,一筷子一筷子的幫她夾菜,不時(shí)叮囑她慢點(diǎn)吃,別噎著。
兩人之間的氣場太過古怪,空氣中仿佛飄蕩著硝煙與蜜糖混合而成的氣味。虞思雨坐如針氈,飛快用完膳向兄長告辭,臨走得到他一個贊賞的眼神。
等她走遠(yuǎn),虞品放下碗筷,篤定開口,“你早知道自己身世?”否則憑襄兒這炮仗性子,早就把西廂小院連同虞妙琪一塊兒拆了。
虞襄僵了僵,慢慢點(diǎn)頭。被感情問題困擾,她竟忘了還有這件事需要去在意。
虞品定定看著她,又問,“何時(shí)知道的?”
虞襄自然不可能告訴他自己五年前一睜眼就知道,含糊道,“她回來沒多久就知道了?!?
虞品也不追問,將她抱坐到自己腿上,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不是親生兄妹,你可有什么話與我說?”
虞襄掙扎良久,滿懷期待的詢問,“你……你還能繼續(xù)當(dāng)我哥哥嗎?”
桃紅和柳綠不自覺屏住了呼吸。侯爺?shù)幕卮饹Q定了主子還能不能繼續(xù)待在永樂侯府。若是侯爺?shù)幕卮鹗欠穸ǖ?,主子出了府門,至少京中半數(shù)的閨秀會想盡辦法羞辱她報(bào)復(fù)她。誰叫主子那張嘴太招人恨。
虞品沉默片刻,緩緩搖頭,“不能?!彼貌粌H僅是兄妹而已。.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