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如你所愿,這個院子今后就是你的了。侯爺有,你若是想繼續(xù)留在侯府當嫡小姐,就把嘴巴管嚴實了?!瘪T嬤嬤略一躬身,推著虞襄往門外走,虞思雨連忙跟上。
這算什么?就這樣把自己打發(fā)了???虞妙琪站起來,神情恍惚的往前走了兩步。都說投鼠忌器,萬萬沒想到她這嫡親的虞府血脈竟成了那只人人喊打的老鼠,虞襄反而是價值連城的寶器。這家人竟踐踏她至此!
這般想著,她眼珠漸次染上瘋狂的殺意。
虞襄心有所感,抬手示意馮嬤嬤停下,回頭指著盥洗架說道,“差點忘了,虞妙琪,方才你洗臉那水,擦臉那布巾,都是我打理‘那什么’用剩的。”她看了看自己腹部,輕快的語氣中透著滿滿的惡意,“你的……明白?”
眾人,“……”
虞妙琪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仿佛看見了什么妖魔鬼怪。虞襄輕笑一聲,示意馮嬤嬤繼續(xù)走,沒走幾步就聽見后面?zhèn)鱽韱柩首鲊I的聲音。
等虞襄在荊馥小院安頓好,虞思雨還處于狂笑不止的狀態(tài),“唉呀媽呀,虞襄你真損,我估計虞妙琪得有好幾天吃不下飯。”笑完又嘆息道,“咱們侯府被她害慘了,什么名聲都沒了,日后再宴客恐怕沒人敢上門。”
虞襄正在描繪姨媽巾和文胸的圖樣,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不知道么?在此之前,咱們永樂侯府就是京城最沒有規(guī)矩的人家,名聲更臭一點也沒所謂。只是該補償的還需補償,能不結仇的就不結仇,與各家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才是正好?!?
虞思雨點頭,遲疑道,“你現在既已知道自己身世,日后準備怎么辦?虞妙琪說得那么大聲,這會兒府里想必已經傳遍了。之前是虞妙琪管家,規(guī)矩早就亂了,少不得有那些個踩低捧高的奴才……”
虞襄冷笑打斷她,“我就算不是虞府嫡小姐,卻也不是墊腳石,誰都能踩一踩……”
“誰要踩你?”一道冰冷的嗓音從門外傳來,二人轉頭一看,卻是風塵仆仆的虞品。
虞妙琪連忙起身行禮,問道,“大哥,皇上那里怎么說?”
虞品不答,徑直走到虞襄身邊,彎腰去揉她腹部,再次沉聲詢問,“誰要踩你?嗯?告訴哥哥,哥哥立馬剁了他?!贝笫秩嘀嘀阋聰[里鉆,去撩褻衣。
虞襄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臉紅,抓住他手腕急急開口,“沒誰要欺負我,我們只是假設而已。哥哥,皇上怎么說來著?”
虞品緊挨著她落座,見屋里燃起了火籠,還在上面擺了一張桌子蓋上錦被,立即將被單扯過來,仔細蓋住她雙腿,徐徐答道,“皇上命我自省半月,又賜了四個嬤嬤調-教虞妙琪?!?
皇上既賜下了嬤嬤,虞妙琪卻是走不得了。虞思雨心里有些失望。
虞襄卻半點也不吃驚。虞妙琪剛宣揚開自己身世,馮嬤嬤就來了,且還把荊馥小院打掃干凈只等著她入住。她不得不懷疑虞妙琪的一舉一動都在兄長的算計當中。他想撕開兄妹這層窗戶紙,卻又不肯在她面前做這個惡人,所以干脆利用了虞妙琪。
說老實話,虞襄是有點生氣的,但更多的是對未知的將來的恐懼。也許因為天生不能走路的緣故,她的性情就像一棵樹,在哪兒扎了根就認準了哪個坑,若是哪天有人想將她從坑里拽出來移植到別處,她有可能花開荼蘼,更有可能因水土不服而慢慢枯萎。
她愛虞品嗎?自然是愛的!不管這份愛是親情還是愛情,對她來說都沒什么區(qū)別。她只是不能接受突如其來的改變。兄妹之情能維系一輩子,夫妻之情能嗎?尤其是在這個一夫多妻的時代。她害怕總有一天自己對虞品的愛會全部化作恨,到時她拿什么活下去?
況且他們之間還橫隔著一個老祖宗。老祖宗拿她當親孫女一般疼寵,在她眼里,無論他們有沒有血緣關系,都是在亂-倫,是不容于世的。她如今有多疼她,在得知真相后就會多恨她,怕是恨不得她永遠消失。
所以,她就是性子再乖張肆意,也不得不望而怯步。.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