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瑩兒看著林鈺那副胸有成竹、穩(wěn)操勝券的模樣,腦子里的困惑更深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花兩文錢就有機會贏一百兩銀子的買賣,到底要怎么賺錢?
這賠率也太懸殊了,簡直就是拿自己的錢往水里扔,連個響都聽不見。
“總管,奴婢愚鈍,實在是想不通?!睆埇搩褐匦伦拢碱^緊鎖,“您就別賣關(guān)子了,快給奴婢解解惑吧。這要是真照您說的,一天得有多少人來買?萬一,我是說萬一,一天之內(nèi)有好幾個人都中了一百兩的頭獎,那我們豈不是血本無歸?”
林鈺笑了,那笑容里帶著一絲看透世情的了然。
“瑩兒,你覺得,中頭獎的概率,有多大?”
張瑩兒想了想,掰著手指頭開始算。
二十五個數(shù)字里選七個,這得有多少種組合?
她一個深宮里出來的宮女,哪里會算這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fù)u了搖頭:“奴婢……奴婢算不出來。”
“我來告訴你。”林鈺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像一把能剖開人心的刀子,“三十五選七,一共有六百多萬種組合。也就是說,一個人想要精準(zhǔn)地猜中全部七個號碼,他需要把六百多萬多種組合全部買一遍?!?
“六百多萬……”張瑩兒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數(shù)字,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范圍。
“一注兩文錢,全部買下來,需要多少錢?是一千多萬文,也就是一萬兩銀子以上?!?
林鈺的聲音很平靜,卻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張瑩兒的心上,“瑩兒,你告訴我,這天底下,有誰會傻到花一萬兩銀子,去博那一百兩的頭獎?”
張瑩兒的嘴巴微微張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終于明白了。
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么給百姓的福利。
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設(shè)計得天衣無縫的騙局!
一個穩(wěn)賺不賠的斂財工具!
百姓們看到的,是兩文錢博一百兩的希望。
而林鈺看到的,是無數(shù)個兩文錢匯聚成的,通往財富和權(quán)力的康莊大道。
“可是……總管,”張瑩兒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就真的有那種運氣好到逆天的人,瞎貓碰上死耗子,讓他給蒙對了呢?那我們不是照樣要賠一百兩?”
“你說得沒錯?!绷肘朁c點頭,嘴角的笑意卻更深了,“所以,為了杜絕這種‘萬一’,我們必須再加一道保險?!?
“什么保險?”
“那就是,中頭獎的人,必須是我們自己的人?!?
林鈺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決絕。
張瑩兒的心猛地一跳,她看著林鈺,感覺自己像是在看一個魔鬼。
這個男人的心思,實在是太深了,深得讓她感到害怕。
“自己人?”
“對?!绷肘暤难凵褡兊帽?,“瑩兒,你聽好了。我們這個彩票站,頭獎是絕對不能讓普通百姓中的。因為一旦有人中了,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我們的本意是斂財,不是散財?!?
“任何來買彩票的人,都會在一張我們印好的三十五個方格紙上按手印。按到的方格就是他們所選擇的數(shù)字,但為了防偽,每張彩票上都會有編號,而且我們要將其一分為二,就是從一張彩票上剝離下來一張留底。這樣我們就知道了百姓買的是什么號碼,我們挑所選數(shù)字最少的那個開獎?!?
張瑩兒忍不住打斷道:“可是百姓如果懷疑我們造假,報官怎么辦?”
“這就是這件事情的精髓所在了,由朝廷出面作保?!?
“朝廷?朝廷會出面嗎?”
“當(dāng)然會,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蘇妃的父親,工部尚書蘇德,由工部出面為我們作保,百姓自然相信,再者,我們留底的意義是為了防偽,百姓會看著我們搖獎,不會懷疑?!?
張瑩兒又問道:“那我-->>們怎么控制開獎的號碼?那木球不聽話怎么辦?”
“所以我們需要在球體上做點手腳,再讓懂千術(shù)的人來開獎,這樣就能做到萬無一失。”
“嘶……”張瑩兒倒吸一口涼氣。
這計劃簡直天衣無縫啊。
從買彩票到開獎,形成了一個完美閉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