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嚴重的一次,是他們四周年紀念日那天。
他們說好一起去冰島看極光。
可江芯一通電話,他就丟下等在機場自己,毫不猶豫地飛了過去。
那時候,柯檸真心以為席司承就是去救被家暴-->>的妹妹。
所以后來那么不留余力地幫江芯打官司,想要把她從苦海里救出來。
“夫人,您……回來了?”
林嫂看到了柯檸。
卻不再像上次那樣激動,而是隱隱泛著擔憂,“先生他……在客廳等你?!?
柯檸輕輕點頭,沒走兩步,又聽林嫂叫住自己。
“夫人?!?
林嫂沉默片刻,待柯檸回頭時,她緩緩開口,“我知道,不是你的錯?!?
語氣雖輕,卻堅定。
柯檸鼻尖兒微微泛酸,彎唇。
進了客廳,席司承就在沙發(fā)旁坐著。
背對柯檸,筆挺的身影即使在輪椅上也依舊坐有坐相。
“新聞看到了嗎?”
低沉的聲音響起,聽不出情緒如何。
柯檸走過去,點頭,“嗯,看到了?!?
“那……你打算如何處理?”
“不過是些不實論而已,沒什么好在意的?!?
柯檸在他對面坐下,“怎么了?”
“怎么了?”
似是想到自己昨晚在醫(yī)院看到肺部吸入海水過多、險些喪命的江芯時的場景,席司承忍不住拔高了聲調。
“柯檸,你是真不知道的事情的嚴重性還是在裝傻?江芯因為你幫黎航爭奪撫養(yǎng)權,所以跳海自殺了!”
“我知道。”
柯檸依舊像是置身事外般平靜,“但不是已經被人救上來了嗎?”
“你怎么能這么說?那要是沒救上來呢?”
席司承皺眉,“她是條人命啊,你在跟我賭概率問題嗎?”
“江芯被救上來的時候都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你知不知道自己差點害死她?”
“打官司本就有輸有贏,況且,跟她爭奪撫養(yǎng)權的人是黎航,不是我?!?
說穿了,她不過是這個案件里的局外人。
當事人對案件判決內容不滿,一不問法官、二不找另一個當事人,三也不重新上訴,反而把所有錯都歸結于一個律師?
柯檸不懂他的強盜邏輯,并不覺得自己有錯,“我要做的是幫我的委托人爭取到最大利益,當初幫江芯打離婚案的時候,你不是也很認可這種做法嗎?”
“這怎么能一樣?芯芯她是、”
“這沒什么不一樣?!?
‘受害者’三個字還沒出口就被她抬手打斷。
“我身為江芯代理律師的時候,也沒有因為影響到黎航的利益就不幫江芯爭取權益?!?
所以,不是她的行為處事變了,而是席司承太過偏愛江芯。
他又如何聽不出來柯檸的隱喻?
輕嘆一聲,語氣不自覺的無奈,“檸檸,我只是可憐煥煥那個孩子,他今年才五歲……”
“你是愛屋及烏?!?
而江芯才是他愛的那個“屋”。
柯檸不想再聽他編下去,毫不留情地撕碎了那層名叫“江云煥”的遮羞布。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么必要遮掩呢?”
她打開包,從里面拿出前幾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文件,推到席司承面前。
“這個,簽了吧?!?
“什么?”
席司承不明所以,接過來打開,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他難以置信地抬頭,“柯檸,你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柯檸微微抬睫,“席司承,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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