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妃猛地停下腳步,錯愕地看著身邊丫鬟:“這……這些大人說的人是我?”
這些年璟王妃自問名聲極好,在外根本挑不出錯來。
怎會一夜之間就被人如此貶低?
丫鬟豎起耳朵聽了幾句,即便不想承認,但事實確實如此,于是點了點頭。
璟王妃緊繃著臉色不語,眼神盯著廊下跪著的那一對父子陷入了沉思。
一個跪地筆挺,一個卑躬屈膝如坐針氈。
“奴婢看王爺快要熬不下去了?!毖诀咝÷晞瘛?
璟王妃哪會不知如今局勢,再拖延下去,受傷的只有璟王還有自己的名聲。
東梁帝那邊有太后壓著不松口,太后裝病逼著璟王府認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所有的錯最后還是璟王府來承擔(dān)。
這一局璟王妃妥協(xié)了。
她紅著眼滿臉心疼地來到了璟王身邊:“王爺,妾身已經(jīng)勸過琢兒了,這門婚事還是作罷。”
璟王服過了藥整個人都是昏沉沉的,卻還能打起幾分精神哄著璟王妃:“不,不成……”
“王爺,強扭的瓜不甜。玄兒不喜琢兒,倒不如一拍兩散,也好過成了一對怨偶?!?
璟王妃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卻讓璟王心疼至極,轉(zhuǎn)過頭看向了裴玄:“罷了,如你所愿了!”
裴玄卻不肯領(lǐng)情,嗤了一聲。
一旁的璟王妃勸道:“玄兒,你父王已經(jīng)成全你了,你又何必再氣你父王,有什么話好好說?!?
裴玄揚起長眉看向了璟王妃,譏笑道:“一個被流反噬著急,一個受傷熬不住,又知皇伯伯不肯妥協(xié)才退而求其次。最后還要我認這個人情,大可不必?!?
他挺直了腰桿:“我倒是覺得跪幾日,腦子清醒不少?!?
“孽障!”璟王氣得不輕,抬手就要打,卻被裴玄靈巧地躲開了,扯動傷口立馬疼得倒吸口涼氣。
璟王妃立即上前扶著璟王,柔聲安撫:“王爺,您輕點?!?
等璟王緩過神后,璟王妃主動入殿求罪,并求了一道旨意將慕輕琢許給了膝下嫡次子裴凌。
東梁帝才松口赦免了門外父子二人。
璟王得知后對璟王妃越發(fā)愧疚和憐惜:“委屈你了。”
“慕輕琢是她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兒媳婦,裴凌這是撿了個大便宜,怎就委屈?”
裴玄一臉不屑地慢慢站起身,彈了彈身上的皺褶,嘴角揚起笑,對著璟王道:“恭喜父王,又得好兒媳?!?
看著裴玄嬉皮笑臉的樣子,璟王心里就是一股惱火,欲要再罵卻被璟王妃給攔?。骸白羶旱幕槭侣涠?,妾身現(xiàn)在擔(dān)心虞國公府還會不會將郡主嫁給玄兒。憑著國公爺功勞在身,還有太后偏寵郡主,執(zhí)意退婚,我們也攔不住?!?
聽了這話璟王不耐煩地揮揮手:“能做的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虞國公府若退婚本王絕不阻攔!”
說罷,在璟王妃的攙扶下離開了。
人一走,裴玄面上的譏諷轉(zhuǎn)變成了平靜,目光堅定地朝著內(nèi)殿走去,常公公見他如此,也沒阻攔。
畢竟東梁帝說過了,許世子來去自由。
進了內(nèi)殿
上首的東梁帝正在批閱奏折,聽見動靜,眼皮一抬:“又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