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嫣在秦彧略微意外的眼神下,恍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承認(rèn)得過于輕易了。
畢竟在外人眼里,“一無是處”“名不見經(jīng)傳的盛家三小姐”這樣的形容詞更適合她。
關(guān)于自己實際頗有天賦,隱姓埋名偷偷拿下國際大獎這件事,盛嫣暫時沒有公之于眾的打算。
她急忙又補充一句:“這件事沒有人知道,你要幫我保密哦?!?
說完盛嫣才又意識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間越來越信任秦彧了。
秦彧眼底的意外一閃而過,深邃的眉眼里頓時漫上一抹溫柔:“嗯,放心?!?
雖然只是一句沒有實際意義的應(yīng)承,可只要秦彧說了,她就相信。
這種無端的信任沒有來由,她就是覺得很安心,也從不懷疑秦彧會食。
秦彧將她用完后的碗勺放進托盤里,狀似隨意地提起:“所以,嫣嫣不聲不響地得了個國際大獎?”
盛嫣用手指蹭蹭鼻尖,正在想要怎么解釋這件事,秦彧寬大的手掌就伸過來,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真棒!我們嫣嫣向來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秦彧的話,聽著很像說來哄小孩子的,可盛嫣卻很受用。
她安心地由著秦彧揉她的腦袋,笑瞇瞇地說起自己畫畫上的那些事。
“最開始的時候,畫畫單純只是我情緒的發(fā)泄。那個時候我什么都不懂,隨心所欲地胡亂把顏色堆砌在畫紙上。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和別人不太一樣,是盛琪看了我的畫之后并沒有察覺出色彩的差異,后來我才發(fā)覺,或許我是有天賦的?!?
有些人可能窮極一生也難以發(fā)現(xiàn)自己擅長之事,而盛嫣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與眾不同,是幸運,也是不幸。
后來她開始嘗試系統(tǒng)地學(xué)習(xí)繪畫,可是蔣女士并沒有培養(yǎng)她的打算。
還是因為盛琪提出想要學(xué)習(xí)繪畫,蔣女士才把她打包一起送去了繪畫教室。
于是,繪畫就成了盛嫣無聊生活里唯一能做的事。
“我成人禮過后,跟著蔣女士又回到波士頓,那個時候盛琪病情好轉(zhuǎn),我也相對自由了很多。外出散步的時候,發(fā)現(xiàn)離當(dāng)時住所兩條街的地方有一家雜貨店。”
和普通的雜貨店不同,那家雜貨店里有很多不知名的手工藝人和無名畫家會把作品放在店里寄賣。
正好,盛嫣當(dāng)時完成的畫作不方便放在家里,她就時不時也把自己的畫送過去寄賣。
大抵是她運氣不錯,送過去的畫幾乎都賣出去了,雖然售價不高,但盛嫣也很開心。
這至少證明了,她的畫,是有人認(rèn)可的。
僅僅是這樣三不五時地在雜貨店賣出一幅畫,她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或許她這顆金子真的在默默發(fā)光,一段時間之后,居然有畫廊通過雜貨店老板聯(lián)系到她,希望她可以把畫送到畫廊去展賣。
就這樣,盛嫣這些年一直在和莫爾畫廊合作。
雖然她至今沒有見過畫廊老板,但畫廊經(jīng)理說,他們老板很欣賞她,所以每次都優(yōu)先向買家推薦她的畫作。
多虧了在莫爾畫廊的展賣,盛嫣才會逐漸積累起名氣,直到后來接到私人約稿。
畫廊和約稿的收益,讓她在不知不覺間擁有了一筆在她看來不小的存款。
“這些錢和你的身家比起來雖然不算什么,但是覆蓋我的日常開銷完全沒有問題。”
說著,盛嫣舉起自己戴著婚戒的左手:“你看,雖然買不起那么昂貴的粉鉆鉆戒,但是買一對對戒的錢我還是有的。”
語氣里有不加掩飾的小驕傲。
秦彧溫和地看著她,深邃的眉眼里有欣賞、有欣慰,還有一絲心疼。
他的盛嫣不是牢籠里的金絲雀,不是徒有虛名的嬌嬌女,她有能力靠自己過上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