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朋友。”
但他們算得上朋友嗎?
顧杳不疑有他,一會兒感謝好漢出手相助,一會兒問候周也祖宗,一會兒又開始謾罵秦彥洲和盛家除了盛嫣以外的所有人。
她一個人的電話能打出十個人的氣勢來。
盛嫣一邊聽著,一邊專心給秦彧處理傷口。
顧杳罵累了,又半天沒聽見盛嫣的動靜,問她:“盛小嫣,你想什么呢,怎么沒動靜啊,別嚇我?!?
好在傷口不深,盛嫣往秦彧的傷口上貼了塊無菌敷料。
“在想……怎么搞砸秦彥洲和盛琪的訂婚宴?!?
語氣隨意,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話音剛落,客廳里響起沉沉的零點鐘聲。
一直沒說話的秦彧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時間。
收回視線,他認真看向盛嫣。
“盛嫣,昨天已經(jīng)過去了,所以今天你要不要嫁給我?”
客廳里回蕩著悠長的鐘聲。
盛嫣錯愕抬頭,又撞進男人深邃的眼瞳中。
目光很沉,但微微彎起的眼尾溫柔了鋒芒。
盛嫣這才想起,篝火晚會那天,因為傍晚蔣美茵和盛馳那兩通電話,她心煩意亂,于是就隨口回了他一句。
當(dāng)時說“至少等過了明天再說”,其實是因為不管秦彥洲在這100天內(nèi)來不來找她,她都計劃好了在第101天離開夏威夷。
這樣一來,他們以后自然不會再有交集。
至于帶走戒指,她也是在離開前和秦彧說過的,戒指也會在第二天他來的時候還給他。
只是沒想到,后面發(fā)生這么多事。
以及,此刻,十二點的鐘聲剛剛敲過,他就舊事重提,一秒都不耽擱。
電話那邊的顧杳不由壓低聲音:“天吶。盛小嫣,這是昨——”天那個模特嗎?
“嘟嘟嘟……”
通話結(jié)束。
盛嫣握著手機,垂眸時蹙起秀麗的眉。
客廳里很安靜,甚至能聽到時鐘走針的聲音。
秦彧緩和著聲音開口坦白,“你別怕,我不是壞人?!?
盛嫣抬眸,意外在男人深邃的眉眼里看到一絲慌亂和緊張,生怕她不信似的。
她心神一動,突然雙手撐在沙發(fā)邊緣,整個人湊到他眼前,近到能看清他眉眼細微的顫動。
反倒是張口閉口求婚的秦彧,面對突然靠近的盛嫣,不適應(yīng)似的僵直著上半身往后仰,皺眉和她拉開一些距離。
“非我不可嗎?”
秦彧答得很快:“是?!?
盛嫣聞,揚唇一笑,秦彧覺得自己的心神也跟著晃了一下。
“上一個說非我不可的男人,今天在東海岸邊向另一個女人求婚了。他忘記了對我的承諾,忘記了和我的過去,他為了那個女人討厭我、責(zé)怪我、傷害我,秦先生,你的非我不可,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語調(diào)平和得仿佛在說一個與她毫不相干的故事。
離得近,盛嫣甚至能看見秦彧深黑的眼眸里自己白色的倒影。
他的目光像一潭泉水,無聲又無處不在地包裹住她。
秦彧微微支起上身,把方才拉開的那一點距離又拉回來。
“盛嫣,你可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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