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一頭養(yǎng)肥了,等著我去宰的豬?。 ?
    “還得多虧了常都尉這份詳盡的賬本,不然,我還得自己花錢去買糧應急,花好幾天功夫才能把這其中的關節(jié)給理順。”
    “那時,還得讓我先自己墊銀子買糧食?!?
    “不敢當!不敢當!這都是末將分內(nèi)之事!能為大人分憂,是末將的榮幸!”
    常世安連聲謙虛,只是心里面卻是非常高興。
    自己昨天那一步,走的實在是太對了。
    李萬年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外面沉沉的夜色。
    “我這個人不喜歡等?!?
    “所以,今晚,咱們就得把糧食給弄回來?!?
    “傳我的令!”李萬年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李二牛!”
    “在!”
    守在門外的李二牛立刻推門進來,身板挺得筆直。
    “點齊一百個弟兄,把今天評上的那十個榮譽標兵都叫上,讓他們做小隊長!”
    “全副武裝,半個時辰后,門口集合!”
    “今晚,咱們?nèi)|嶺鎮(zhèn),拜訪一下錢通,錢大善人!”
    李二牛一聽,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知道這是有事情要去做,眼睛瞬間就亮了,連忙應道。
    “得嘞!頭兒我這就去!”
    他轉身就跑了出去。
    常世安搓著手,湊了上來。
    “大人,末將也跟您同去!這錢通的底細,我最清楚!到時候,也好給大人您當個參謀!”
    他心里跟明鏡似的,這是表忠心,更是抱大腿的絕佳機會!
    李萬年本來就有帶上常世安的打算,自然沒有拒絕,點頭答應。
    ……
    半個時辰后。
    北營門口。
    一百名北營兵卒,已經(jīng)集結完畢。
    他們身上穿著還算完整的皮甲,手里提著擦得锃亮的長刀,隊列整齊,鴉雀無聲。
    每個人都剛剛用一碗扎扎實實的干飯?zhí)铒柫硕亲?,渾身都充滿了力氣。
    他們看向李萬年的眼神,不再是畏懼,而是一種崇拜和信賴。
    這位新來的校尉大人,說讓他們吃飽飯,就真的讓他們吃飽了飯!
    現(xiàn)在,大人要去“辦事”,他們這群吃飽了飯的狼,自然要露出獠牙!
    “出發(fā)!”
    李萬年沒有多余的廢話,翻身上馬,一揮手。
    一百人的隊伍,邁著整齊的步伐,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鋼鐵洪流,朝著東嶺鎮(zhèn)的方向,疾馳而去。
    東嶺鎮(zhèn),錢府。
    作為東嶺鎮(zhèn)乃至附近最大的糧商,錢通的宅邸占地不小,院墻高聳,門口兩座石獅子威風凜凜,一看就是大戶人家。
    此刻,豪宅內(nèi),錢通正摟著兩個美妾,在溫暖的廳堂里,喝著悶酒。
    張莽倒臺,讓他慌的要死。
    可他家大業(yè)大的又跑不了。
    只能在這干等著,希望雁門關那邊傳來好消息。
    “砰!”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錢府那兩扇厚重的朱漆大門,被人從外面用巨木硬生生給撞開了!
    廳堂里的錢通嚇得一個哆嗦,手里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外面吵什么!”
    他話音未落,一群身披甲胄,手持兇器,渾身散發(fā)著血腥煞氣的邊軍,已經(jīng)如狼似虎地沖了進來。
    為首一人,正是李萬年。
    他身后,李二牛和常世安一左一右,再往后,是一百雙冒著綠光的眼睛。
    府里的護院家丁,平日里仗著錢府的勢力作威作福,此刻見到這陣仗,腿肚子早就軟了。
    別說上前阻攔,有幾個膽小的,連手里的棍子都握不住,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錢通看到這群不速之客,心臟猛地一抽。
    但當他看清對方身上的北營軍服時,心里反而莫名地松了口氣。
    不是大將軍府的人就好。
    只要是北營的人,那就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
    他連忙推開懷里的美妾,臉上堆起一副諂媚到骨子里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他從袖子里熟練地摸出幾張銀票,不由分說地就往李萬年手里塞。
    “哎喲!這是北營新上任的校尉大人吧?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大人,您看這大晚上的,天寒地凍,兄弟們都辛苦了。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給兄弟們買點酒喝,暖暖身子!”
    他的笑容恰到好處,語氣謙卑至極,仿佛李萬年不是來砸場子的,而是來走親戚的。
    李萬年看著他遞過來的銀票,沒有拒絕。
    他伸手接了過來,看都沒看,就直接揣進了懷里。
    錢通見狀,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成了!
    這天底下,就沒有不喜歡錢的官。
    只要收了錢,一切都好談。
    他剛準備開口,再套套近乎,問問來意。
    李萬年卻忽然冷下臉,對著錢通抬了抬下巴。
    “錢,我收了?!?
    “但事情,可不是這么簡單就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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