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還要從榆陽關(guān)趕到雁門關(guān)。
    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
    念及他立下的這樁潑天大功,穆紅纓那清冷的聲音,難得地柔和了一絲。
    “你已兩夜未眠,辛苦了?!?
    “先去我府中的客院休息?!?
    她的語氣依舊清冷,但話里的內(nèi)容,卻讓許延年一怔。
    李萬年更是一愣。
    沒等他說話,那兩個人便已經(jīng)被押送了進來。
    穆紅纓直接讓著兩名親兵帶李萬年去休息。
    李萬年見狀,哪里還能推辭,連忙道謝,便跟著人前去休息。
    他現(xiàn)在也確實是困極了。
    親兵領(lǐng)著李萬年穿過幾條回廊,來到一處僻靜的客院。
    院子不大,卻打掃得干干凈凈,一株老梅樹斜斜地探出枝丫,空氣里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李百夫長,您就在此歇息。有任何需要,吩咐下人即可?!庇H兵抱拳,態(tài)度恭敬。
    李萬年點了點頭,簡單的客套了一句話后,便直接推開房門。
    一股暖意撲面而來。
    房間里的陳設(shè)簡單,卻也透著講究。
    他幾乎是把自己摔在了那張柔軟的床鋪上。
    身體接觸到床榻的瞬間,持續(xù)緊繃著的神經(jīng)徹底松弛下來。
    疲憊感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淹沒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甚至沒來得及脫掉身上那件還帶著血腥味的鎧甲,便沉沉睡去。
    ……
    與此同時。
    將軍府的地牢里,卻是另一番光景。
    潮濕,陰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鐵銹和霉菌混合的怪味。
    墻壁上的火把噼啪作響,將一道道猙獰的人影投射在濕漉漉的石壁上。
    穆紅纓端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面無表情。
    她那張絕美的臉蛋在跳動的火光下,顯得格外冷峻。
    許延年站在她身側(cè),臉色凝重。
    而在他們的前方,錢寶被綁在一個木架上,剛剛被一盆冷水潑醒,渾身一個激靈,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當(dāng)他看到端坐在主位上,那個眼神比刀子還冷的絕美女子時,心中猛地一突。
    北境主將,穆紅纓!
    他怎么會在這里?!
    與李萬年這個百夫長不同,錢寶不僅知道北境新來的大將軍是女的,還親眼見過一面。
    只不過,是跟許多士卒一起,遙遙看了一眼。
    但那驚心動魄的漂亮,依舊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頭。
    只是沒想到,再見面,竟然是在牢房里。
    這是已經(jīng)回到大宴了?
    他究竟睡了多久?
    那個該死的家伙又究竟是誰?
    他現(xiàn)在有太多的疑問了,但這些疑問都趕不上心中的恐懼。
    因為,他好像要死了。
    甚至,還不是簡單的死。
    “錢寶,北營百夫長?!?
    穆紅纓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砸在錢寶心上。
    “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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