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呂望的身份地位而,他會知道長明教并不意外。
甚者彼此還坑打過不少交道。
從他對薛云的勸告便可見一斑。
如果不是特別了解長明教的話是說不出這些的。
“呂長史曾經(jīng)和長明教有過交集?”
與其胡亂猜測,還不如直接詢問。
薛云聽完呂豐轉(zhuǎn)達的內(nèi)容后非常干脆地問了句。
“抱歉將軍,關(guān)于這點老奴也不清楚。”
呂豐搖了搖頭表示毫不知情。
之前他在呂家只是三房的管事,又不是呂望的貼身管事。
若非薛云的關(guān)系,恐怕到死他都不會受到重視。
所以對于呂望的事情自然知道的不多。
“既然如此,替我回復呂長史多謝他的忠告,同時勞煩他時刻關(guān)注戎人的動向,尤其是戎人方面是否暗地里有聯(lián)系過山陽的晉王?!?
薛云沒有絲毫不悅,也不再談及長明教的事情,轉(zhuǎn)而便開始叮囑交代更重要的事情。
關(guān)于京城方面的動亂。
說不定人脈廣泛的呂望比他都還更早得知。
他讓呂望關(guān)注戎人是否與山陽晉王暗地里有聯(lián)系。
對方聽后必然知道他的想法與顧慮。
“老奴明白,敢問將軍還有其他的交代嗎?”
呂豐忙不迭道。
“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呂長史幫我分析一下京城以及大魏未來的形勢,而困守在東山郡的我又該如何自處。”
薛云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
以呂望的資歷才智而,他無疑比薛云更加看得清楚如今天下波詭云譎的形勢。
受限于眼界,導致他對未來都缺乏一個明確的打算。
如果有呂望幫忙分析指引一番,他才能撥云見日明晰未來何去何從。
“老奴記下了?!?
呂豐向來秉持著不該問的不問,安分守己地充當傳話筒的角色。
“你先退下吧?!?
薛云想了想,好像沒其他事情要交代后便揮退了呂豐。
由于是大婚后的第一天。
沒有重大緊急的事情,柳何徐虎他們這些人都非常識趣地沒有前來打攪薛云。
何況從他兵變奪權(quán)到現(xiàn)在,東山府的運轉(zhuǎn)都重新步入了正軌。
大多時候,一些柳何他們無權(quán)決策的事情才會擺在薛云的案頭。
至于郭守孝的話。
從薛云大婚的那一天開始,他和他全家都安置到了另一個宅院。
沒有什么要緊事情他都不會來打擾自己。
回到房間。
郭雨禾早已醒了過來,同時已經(jīng)梳妝打扮過。
在看到薛云進屋后,她下意識便打了個冷顫,表現(xiàn)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畏怯模樣。
“妾身見過夫君。”
好在她還沒有忘記禮儀,很快便福身一拜。
“你我夫妻之間不必多禮。”
薛云隨意擺了擺手,大馬金刀地坐在桌前喝了一口剛剛泡好的茶水。
“是?!?
郭雨禾依舊不敢放肆,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一時間氣氛都有些僵硬。
“過來坐吧?!?
薛云指了指身邊的座位,似乎毫不在意這點。
兩人雖然很早前便已經(jīng)認識,但彼此卻沒有多少接觸,根本沒有感情可。
政治聯(lián)姻本身便是如此殘酷無情。
“是夫君?!?
郭雨禾無法拒絕,只能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可能是昨夜折騰過甚的關(guān)系,導致她走路都有些虛浮搖晃。
好歹是能策馬馳騁從戎人追兵里逃出來的人。
她的體質(zhì)也比尋常女子要強。
換了其他嬌滴滴的小姑娘,恐怕今兒連床都起不來了。
“再過些天便是開春了,除了安排城內(nèi)的百姓分田春耕的事宜,我也會暫時離開東山府一段時間。”
薛云沒工夫關(guān)心她的身體狀況,話一出口便是正經(jīng)事情。
“這段時間里,我會讓徐虎來負責府里的安全,有什么事你都能吩咐他?!?
“妾身明白?!?
郭雨禾自然知道徐虎,更知道對方是薛云最信任的手下。
“至于你和郭家那邊最好保持一定的距離,該承諾的東西我都會給郭家,只是我不給,他們不能伸手要……”
薛云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目光平靜地看著漸漸不再拘束的郭雨禾道,“記住,從你嫁過來后,你不再是簡簡單單的郭家女,更是所有人明面上的主母?!?
“夫君,妾身會守好自己本分的?!?
話說到了這個程度,郭雨禾哪里還不清楚薛云的意思。
他不是讓她和郭家劃清界限,而是讓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已經(jīng)不同以往。
無論她愿意與否。
她現(xiàn)在都是薛云麾下眼里的主母角色。
這意味著薛云不在的時候,她同樣有行使薛云麾下的權(quán)力。
當然。
在沒有一兒半女前最好是謹慎行使。
認真說起來。
郭雨禾對于現(xiàn)在的郭家早已沒有太多的留戀。
因為在她心里真正的郭家已經(jīng)隨著戎人的攻滅,郭勝的死去后徹底消失了。
何況她還是在郭守孝的做主下嫁給了薛云。
這讓她如何能對郭守孝生出好感?
要不是她需要郭家這個娘家在背后撐腰,指不定她都自己主動和郭家劃清界限了。
“趁著現(xiàn)在難得清閑,不如多聊聊相互了解一下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郭雨禾未來很多年都會是自己的枕邊人。
而薛云也不希望自己的枕邊人如同毫無感情的陌生人。
“我先起個頭吧……”
為了能讓郭雨禾放松一些,薛云主動談及起了自己的過往。
一個獵戶出身的孤兒,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結(jié)果不幸遇到魏帝北征草原被強拉了壯丁。
若非受到軍中都尉的賞識成為了親衛(wèi),或許早都死在了對陣戎人的戰(zhàn)場之上。
后來大軍慘敗,他跟著奮威軍斷后慘遭覆沒。
唯獨他和徐虎僥幸活了下來,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后一路歷經(jīng)坎特才逃到了家鄉(xiāng)東山郡。
再往后的事情,他不說郭雨禾也知道了。
從一介小兵到如今東山郡實際上的主人。
看似傳奇的背后卻是一次次的險死還生。
廝殺,戰(zhàn)斗,沖鋒!
僅憑一腔熱血與勇武讓他走到了今天。
不是他喜歡廝殺戰(zhàn)斗,而是如今的環(huán)境在逼迫著他去廝殺戰(zhàn)斗。
唯有如此,他才能活下來,再也不用東躲西藏四處逃亡。
在薛云平靜的敘說下,郭雨禾看向他的眼神都漸漸柔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