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也終于與天穹之上那人交匯。
笑梨淺淺,朱唇輕啟:“七曜仙帝,好久不見……”
李七曜垂眸看她,勾起唇角:“還活著呢?”
女子微微搖頭,聲音輕輕:“故人未去,我又怎能先行?”
玄月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李七曜,眼底泛出詫異。
“川湄老祖,您認識他?”
“大名鼎鼎的誅天四劍主,何人不識?”
聞聽此。
玄月的嬌軀猛然震顫。
李七曜這個名字她不是很熟悉。
但誅天四劍主這個身份,她卻是如雷貫耳。
在妙音仙宗。
誅天四劍主這幾個字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
它是妙音仙宗的禁忌。
同時也是每一個有資格進入禁地修行妙音仙術的弟子都會知道的存在。
因為這五個字就被人用元力雕刻在那面被妙音仙宗視作圣物的巨大石墻上。
妙音仙宗內(nèi)部對此眾說紛紜。
有人說,這是十萬年前一位驚才絕艷的弟子坐化前留下來的,因為這個人曾經(jīng)欺騙了她,讓她恨到了骨子里。
也有人說,愛極生恨,那弟子因他走不出心魔,最終在禁忌之墻前,留下這五個字之后就了斷了自己。
但具體是怎么回事,誰也不清楚。
哪怕是玄月這個宗主之位的有力競爭者也不例外。
而此刻。
聽聞川湄說眼前人就是誅天四劍主。
她的眼底除了驚詫之外,還有深深的探究。
而此刻。
川湄也再度開口:“我們本無意與七曜仙帝為敵,也是被逼無奈,才遣人來到此地。”
“所以呢?”
李七曜挑眉看著她。
“所以……”
“還請七曜仙帝看在故交的情面上,退讓一步?!?
“只一日!”
川湄伸出一根手指道:“僅這一日,一日過后,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們絕對不會再干涉!”
李七曜笑了:“我原本還以為,你是來救這幾個小輩的?!?
“沒想到……”
“你竟還是想要給他賣命?!?
川湄緩緩搖了搖頭:“我也不想幫他賣命,但我們畢竟不是您?!?
“我們還要在八荒繼續(xù)生活,繼續(xù)生存?!?
“若是與他撕破臉?!?
“我們妙音仙宗的千萬弟子都將淪為魔修,受萬人指責,唾罵,追殺?!?
川湄仰眸對上李七曜的目光道:“而您已經(jīng)等了十萬年了,也不差這一日了,您說呢?”
顯然。
她知道李七曜要去做什么,更是知道這西海之中有什么。
李七曜眸色晦暗,直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
“我的確是等了十萬年?!?
“但不代表,我還可以多等哪怕一日!”
李七曜緩緩揚起了劍,劍鋒直指下方的川湄:“讓路,或者,死!”
川湄臉上和煦的笑容一點點的消失,一字一句的問:“就當是為了書瑤,七曜仙帝也不肯給這個情面嗎?”
“書瑤……”
李七曜的唇角越揚越高,直接笑出聲來。
那模樣仿佛瘋魔,又仿佛聽見了世上最大的笑話。
“憑你們也配跟我提她的名字?”
“憑你們也配用她的名字來與我求情面?”
“她活著的時候,你們限制她的自由,殺她父母兄弟,將她生生逼瘋?!?
“她死之后,你們還要繼續(xù)利用她,真的是好一個仙宗,好厚的一張臉皮!”
李七曜的一聲怒斥,宛若滾滾的雷霆。
傳遍了整個八荒,也傳入了那些關注著此地的大能修士的耳中。
一時間。
許多人臉上都泛起追憶與惋惜,但更多的卻是嘲弄。
望月仙閣。
見沈丹秋臉上也浮現(xiàn)追憶,沈賀蘭忍不住問:“師叔祖也認識這個人?”
“書瑤仙子,何人不識?!?
“那可是我們那個時代唯一能在天資上與李七曜一較高下之人?!?
“只可惜……”
“唉……”
沈丹秋想起那人,亦是嘆息不止。
沈賀蘭卻是愈發(fā)的疑惑。
而沈丹秋也不與她賣關子,當即講起了十萬年前的過往。
“那時?!?
“魔淵尚未被鎮(zhèn)壓?!?
“到處都是作亂的妖魔族。”
“雖然有無數(shù)能人修士挺身而出,將自己的滿腔熱血灑在人魔戰(zhàn)場。”
“但天驕大量隕落,也導致許多宗門無可避免的走向衰落,妙音仙宗也在其中?!?
“只不過……”
沈丹秋說到這里,眼底也流過一抹深深地鄙夷:“妙音仙宗走了一條其他人不敢效仿,也不屑效仿的路?!?
“他們?yōu)榱俗陂T重現(xiàn)往日輝煌。”
“一方面嚴禁妙音仙宗門徒參加人魔之戰(zhàn)?!?
“另一方面,他們又到處尋找那些體質與妙音仙術契合度高的人?!?
“若是能游說,他們就好聲好氣的勸說她們加入妙音仙宗?!?
“若是不愿……”
“他們就直接強擄。”
“或是用她們父母親人的性命,或是給她們喂下三尸丹,逼她們?nèi)バ扌忻钜粝尚g。”
“嘶……”
沈賀蘭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三尸丹,專門針對修士。
只要斷了解藥便會立即被尸蟲吞噬掉全身元力內(nèi)臟,讓人痛苦死去。
“他們此等作為。”
“與那些邪修何異?”
“正邪……”
沈丹秋卻是笑了,深深看她一眼:“你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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