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正屋內(nèi)，周氏坐在木凳上，渾濁的眼直直盯著院中尚未散盡的文氣余暉。她的手死死攥著拐杖，指節(jié)發(fā)白，嘴唇顫抖著念叨：“怎么會……怎么會……”

三叔蘇明福站在一旁，臉色陰沉如鐵。他低聲咬牙道：“娘，別慌！不過是小兒一時運氣，蒙對了詩句，未必真有什么天資?！?

“待我和大哥家的明哥兒日后考中秀才，他們二房不過是一時風(fēng)光！”

周氏卻猛地抬頭，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后悔：“可那是‘鳴州’之象?。〈謇飵装倌甓紱]出過這樣的文才……若當(dāng)初……”

她沒再說下去，只是頹然低下頭，心中翻涌著懊惱和嫉妒。

王氏擦干眼淚，牽著蘇硯的手，快步走向二房那間低矮破舊的屋子。蘇明孝也跟了進(jìn)來，沉默地開始收拾家當(dāng)。

“硯兒，咱們?nèi)バ录遥　蓖跏下曇魣远?，眼中卻閃著淚光，“日后你爹種地，娘織布，一定讓你讀上書！”

蘇硯點頭，看著父母忙碌的身影，心中溫暖而踏實。

忽然，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原來是幾個村民探頭探腦地張望，眼中滿是敬畏和討好。

有人甚至小聲嘀咕：“蘇二家的孩子真不得了，那可是文氣沖天的神童……”

王氏挺直腰背，牽著蘇硯的手離開了這個曾經(jīng)欺壓他們的蘇家。

牽著蘇硯的手邁出門檻時，圍觀的村民們紛紛向兩側(cè)讓開一條路。

那些原本看熱鬧的眼神，此刻全都變成了敬畏與討好。幾個婦人甚至堆著笑臉湊上前：

“二嫂子，你家硯哥兒可真是老天爺賞的福氣??！”

“就是就是，七歲就能引動文氣，這怕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王嬸兒，你家以后可要發(fā)達(dá)了！”

王氏聞，臉上終于露出久違的笑意，但仍保持著幾分矜持：“各位嫂子過獎了，硯兒年紀(jì)還小，不過是念了首詩罷了。”

蘇硯乖巧地站在母親身旁，臉上是孩童的天真，但眼底卻閃過一絲思索。

他知道，今日之后，自己“神童”之名必然傳遍全村，甚至可能引來更多關(guān)注。

傍晚，里正蘇德全親自帶人送來了分家文書，順便還捎帶了一袋糙米和幾把干菜。

“明孝啊，好好培養(yǎng)硯哥兒！”他拍了拍蘇明孝的肩膀，語氣鄭重，“村里從未出過能引動文氣灌體的讀書人了，若他真能成才，整個環(huán)山村都能跟著沾光！”

蘇明孝連連點頭，眼中滿是堅定：“里正叔放心，我砸鍋賣鐵也要供他讀書！”

然而，在祠堂不遠(yuǎn)處的一棵老槐樹下，大伯蘇明貴和堂哥蘇明正陰沉著臉望向這邊。

“爹，我不信那小病秧子真有什么天賦！”蘇明咬牙，“他一定是偷學(xué)了什么！”

蘇明貴瞇著眼，低聲道：“別急，引動一次文氣算不得什么，以后的路長著呢，他一個七歲孩童，能走多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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