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
    雇主給他們提供了大量有關薛云的情報,可卻由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
    當來到東山府后,眼看戎人即將來犯,偏偏他們的刺殺目標又是掌控東山府所有兵馬的主帥。
    如果薛云活著的話,東山府尚有可能抵擋住戎人的入侵。
    一旦薛云身死,東山府都隨時有陷落的可能。
    考慮到城破后百姓們的遭遇,周驍并不想在這種時候刺殺薛云。
    可惜負責主導任務的并非周驍,勸說無果后,他也只能無奈加入到了刺殺之中。
    這也是他為什么對薛云沒有殺意的原因。
    除此之外。
    周驍還告訴他們。
    薛云居住的府上有雇主安插的內(nèi)應。
    若非如此。
    他們?nèi)绾文軐Ω系牡匦我约笆匦l(wèi)情況了若指掌。
    “府里有內(nèi)奸么?徐虎,到時候記得召集府上的所有人都給我排查一遍?!?
    薛云聽完之后都不禁瞇起了眼睛。
    “是都尉!”徐虎連忙應聲,緊接著殺氣騰騰地說道,“都尉,根據(jù)我們的觀察與審問,刺客好像確實不知道指派他們刺殺都尉的人是誰,都尉以為究竟誰才是幕后主使?”
    “誰知道呢,我得罪過的人太多了,這些人都恨不得對我除之后快?!?
    戎人,三大家,清洗的官員,地方上的豪強大戶等等。
    想要薛云性命的不知有多少,沒有足夠的線索,他哪里能知道誰是幕后主使。
    “……都尉,你覺得會不會是郭郡丞的手筆?”
    徐虎默然片刻,忽然壓低著聲音道。
    “他?不可否認,他確實有刺殺我的嫌疑,但幕后主使卻不會是他?!?
    薛云搖了搖頭相當篤定道。
    “為何?”徐虎不解。
    “因為郭守孝不是傻子,他比誰都清楚刺殺我的后果,即便他想要找人殺我,也絕對不是在這種時候?!?
    郭守孝是正統(tǒng)朝廷官員出身,通常暗殺都是擺不上臺面的手段,也容易犯了官場的大忌。
    即便要殺,他都會像誅殺郡守方融一樣,講究一個師出有名光明正大。
    最重要的是郭守孝早都無人可用,他上哪里找人千里迢迢遠赴東海城聘請刺客。
    漏洞太多,薛云都直接將他排除了嫌疑名單。
    “不是郭郡丞的話,那么到底是會誰呢?”
    徐虎皺緊眉頭忍不住喃喃道。
    “或許等你找出府里的內(nèi)奸便能知道了?!?
    薛云心里大致有了一個猜測。
    刺客明確說過,對方是花了大價錢雇傭了暗影門。
    戎人會花大價錢派人遠赴東海城雇傭刺殺么?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至于當?shù)氐暮缽姶笞?,得罪也是最近得罪的,時間對不上。
    而遭到自己清洗的官員們,想要給他們報仇的人或許現(xiàn)在連北境都離不開,更別說趕赴東海城請人刺殺了。
    所以答案只有一個。
    三大家!
    對于將三大家抄家滅門的薛云,恐怕他們才是最恨薛云的人。
    尤其是三大家本來便一直與戎人暗中有勾結。
    其他地方隱藏起來的三大家余孽得知東山府主家的變故后,財大氣粗的他們不僅能付得起大價錢,也能借助以往戎人的關系離開北境前往東海城。
    “報!柳司馬前來求見?!?
    這時候。
    門外傳來守衛(wèi)的通報。
    “讓他進來?!?
    消息傳得這么快?
    薛云下意識便猜到了柳何的來意。
    “都尉,您沒事吧?”
    果不其然。
    一進門柳何便迫不及待地關心道。
    “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明明不久前我才下了封口令?!?
    薛云神色漠然地看著柳何。
    “還望都尉恕罪,屬下實在是過于關心都尉的情況,所以才命下面的人一有情況立刻告訴屬下?!?
    柳何臉色猛地一變,連忙半跪在地表示,深知自己觸犯到了對方的禁忌。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記得把你的人撤下去吧?!?
    薛云默默盯視著柳何,直至對方腦門上都冒起了層層細汗,他才緩緩開口說道。
    “屬下遵命!”柳何忙不迭道。
    “徐虎,把情況一五一十地講給柳司馬吧,既然他這么想知道的話……”
    丟下這句話,薛云便不再理會柳何,拿起書桌上的筆便開始臨摹今天學會的文字。
    “都尉,不知您打算如何處理這次刺殺?”
    柳何聽完之后,頓時小心翼翼地向薛云征求意見。
    “先冷處理吧,等到打完戎人再說?!?
    薛云沒有停下手中臨摹文字的筆,隨口回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么屬下會遵照都尉的意見嚴密封鎖消息?!绷瘟⒖瘫硎?。
    “我知道了,你可以先退下了?!?
    薛云頭也不抬道。
    “是!”
    柳何聽后二話不說便緩緩退出了房間。
    “都尉,您這是……”
    等到柳何離開后,徐虎不明所以地看著薛云,不知道他對柳司馬的態(tài)度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陌生。
    “無礙,只是有人膨脹了,需要敲打敲打?!?
    薛云停下手中的筆,看著紙上歪歪斜斜的文字心不在焉地說道。
    明明他都已經(jīng)下達了封口令,可是消息仍舊傳到了柳何的耳朵里。
    這意味著下面有人失去了自己的掌控,更是對于薛云權威的一種挑釁。
    不過對于這種事情他早有心理準備。
    要知道柳何的地位僅次于他之下。
    往往薛云不在的時候,留守坐鎮(zhèn)后方的柳何便是權力最大的人。
    沒有人能拒絕權力的誘惑。
    尤其是當你麾下聚集了一大批聽從你的人后,心態(tài)都會不知不覺發(fā)生轉變。
    那么膨脹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兩人算得上一同經(jīng)歷過生死考驗的友誼,薛云也非常信任倚重對方。
    但是——
    一旦柳何的行為觸及到了薛云的底線,那么便休怪他翻臉不認人了。
    利益可以共享,唯獨權力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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