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白芽扭頭最后看了一眼白娘娘。
他罕見的沒有穿他喜歡的裙子。
而是換成了一襲男人穿的長袍,墨發(fā)用簪子緊緊扣住,雌雄莫辨的臉孔看起來倒是更深邃了一些。
她知道,他每次去見那個女人的時候,就會穿上最漂亮的裙子,在鏡子前仔細(xì)的描眉,點唇。
只是以前都是悄悄的去,在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
這一次,他們碰面了吧?
然后滿身傷痕的回來了。
他不止一次凝視著一個方向,摸著自己腦袋說:“你娘親,最喜歡我穿白色的衣裙了?!?
“別人都說我的是不男不女的怪物,是白長了根棍子的畸種,只有她不會?!?
他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白芽總能在他輕快的語氣里聽出很濃的哀傷。
白芽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長得不像爹爹的。
更像……那個女人吧?
她低頭看著自己腳尖迫不及待的冒出的那顆嫩芽,臉色一沉,猛地用腳尖在地上狠狠擦過,那株因為想到那個女人而不受控制的冒出的,那一點點欣喜的嫩芽,在她滿臉厭惡重重碾下的時候,發(fā)出了‘呀’的一聲慘叫。
成了砂石地面中一道墨綠色的尸汁。
她緊抿著唇,厭惡不爭氣的自己。
“小姐,到了?!笔绦l(wèi)們突然停住了腳步。
白芽看見了熟悉的房間,蒼白的身軀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面上不由自己控制的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侍衛(wèi)們都有些不忍,但還是輕聲道:“小姐,是辛苦了點,但只要小姐安然無恙,我們就會努力為您弄到更多的生命本源?!?
“還請小姐忍耐一下。”
他們?nèi)f分誠懇。
白芽深吸了一口氣,瘦弱的肩膀看起來像是成年男人一巴掌就能捏碎。
她走進(jìn)了房間門,很快,外面就亮起無數(shù)陣法,重重封鎖了里頭的一切。
屋子里,濃郁的生命力和靈力被這么多的陣法層層困住才沒有泄露。
白芽一走進(jìn)去。
就有無數(shù)細(xì)絲般的東西猛地刺入她的身體,順著血管不斷的將生命力填充到她時刻有枯萎風(fēng)險的身體里。
她低著頭,承受著已經(jīng)習(xí)慣的痛苦。
扭頭看了一眼旁邊桌子上一整排的藥。
鮮紅色,能代替生命本源暫時抑制住她天殘之體的窟窿的藥。
血和肉的腥氣從里頭散發(fā)出來,形成一種詭異的香。
讓她抿緊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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