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沃卦整個人摔進了底下的草叢里。
他眼角的余光只能看見殷念重新回到了洞里,而那些王師魁怪已經(jīng)將整個洞穴都圍了起來。
“殷念……”
他有心想上去。
但他的氣味兒已經(jīng)讓離的最近的一個王師傀儡扭過頭面無表情的嗅了嗅。
他急忙后退,心急如焚卻無法做什么。
洞穴里的殷念和他完全不一樣。
她早在剛才將林沃卦推出去之后,就面無表情的將那在正常人看來又臟又臭的小魁怪的殼子貼在了自己身上。
里頭的腐肉骨頭都被掏空,而她因為喝了溪流里的水,渾身也散發(fā)出一股惡臭來。
殷念用精神力將這塊皮囊吸附在自己身上。
半垂下眼睛。
魁怪是很蠢的,她早就知道了。
可并不能保證魁怪真的認不出自己的孩子。
魁怪是如何出生的,它們父母與孩子之間的血緣關(guān)系有多強,這些她都不知道。
外頭傳來了吼叫聲和腳步聲。
殷念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將想要拔腿而逃的那份不安從自己身上驅(qū)逐出去。
她不能害怕。
面前多出了一只半腐爛的魁怪腳掌,是這只小魁怪的爹娘嗎?
心跳聲響如最好的牛皮鼓被狂擊之時,穿透了她的耳朵,咚咚的侵占她的腦。
“不要害怕。”殷念在心底不斷告訴自己。
哪怕最壞的結(jié)果是被殺死。
唯一的洞口被這群王師魁怪給堵住了。
殷念緊張的深吸了一口氣,卻因為自己身上實在是太臭,差點給自己臭暈過去。
“別暈!我可以!我能行!”殷念在心底齜牙咧嘴的吼。
一只手壓在了她的腦袋上。
那是完全冰冷的手。
沒有絲毫溫度,而殷念整個人也緊繃到了極致。
不斷有魁怪擠進來。
殷念感覺那只手沒有要擰斷她脖子的意意思,膽子就跟著大了起來。
慢慢抬頭。
差點窒息!
竟然有三十幾只魁怪?
不是?
三十幾只成年魁怪?一只魁怪崽?
這不合適吧?
哪個是這小魁怪的爹?哪個又是娘?
每一個魁怪看她都是一樣的眼神,分不出誰對它更親密。
這樣搞顯得她很呆的呀!
“吼!”
剛才摸她脖子的魁怪突然朝她厲聲吼了起來。
殷念心肝兒一顫,下意識的站了起來,這魁怪是在吼她?她也得吼回去吧?
‘莫慌張,我可以解釋’這句話要怎么吼?
‘你的崽雖然死了,但它的靈魂與你同在’這句話又要怎么吼?
還沒等她想出解決辦法。
面前的魁怪就猛地撲了過來,殷念下意識的抱頭準備反擊,卻發(fā)現(xiàn)這只魁怪猛地繞開它,來到了她后頭空蕩蕩的洞穴深處。
它發(fā)出怒吼!
寶物呢?
它們屯著的這么多寶物呢?
它腐爛的差不多的腦袋完全無法思考太多的事情,只是遵從本能的憤怒!
憤怒,就需要殺戮!
一只魁怪的暴怒,讓身后那三十幾只魁怪都跟著憤怒了起來。
它們紛紛跑出洞穴,在高空上憤怒的身軀發(fā)抖,仰天發(fā)出滔天怒吼,“吼?。?!”
底下的林沃卦腦袋嗡的一聲。
差點沒忍住要拔劍了。
肯定是殷念暴露了!
不然這些魁怪怎么會突然失控?
他說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兒,滿腦子都是殷念從懸崖上推他下來的樣子。
她的腳往前邁出一步。
死了!
也得帶她的尸骨回去!
他雙眼通紅,布滿血絲。
可就在他打算沖上去的時候。
洞穴里又沖出了一只小魁怪。
她邁步的姿勢有些奇怪,奔出來之后,學著那些大魁怪顫抖的模樣,左右搖晃著自己的肩膀,同時張開嘴巴,發(fā)出了同樣憤怒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