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啊!是從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肉!
不管怎么說,這血緣關系是斷不了的。
哪有女兒不認娘的道理?
白氏看著這滿屋子的愁云慘淡,又想了想二皇子府的金山銀山,心思突然活泛了起來。
如果能把昭昭認回來……哪怕只是緩和一下關系,陸家現(xiàn)在的困境豈不是迎刃而解?
夜深了,陸家的燈火漸漸熄滅。
白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腦子里全是白天聽來的那些傳聞。
說二皇子怎么寵那個丫頭,給她建了小廚房,給她買了一屋子的玩具,甚至連上朝都要帶著。
那可是潑天的富貴啊。
“那本來該是我們陸家的……”白氏喃喃自語,手指緊緊抓著被角。
她想起昭昭剛出生的時候,其實也是粉粉嫩嫩的一團。
只是那個算命的大師說雙生子相克,一定要送走一個,再加上當時自己難產大出血,險些丟了命,就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這個小女兒身上。
但這幾年那丫頭在府里雖然過得苦,可到底也沒真克死誰?。?
反倒是這次趕出去了,陸家就開始走下坡路。
“是不是那個大師算錯了?”白氏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道理,“說不定這丫頭是個旺家的,只是要在外面養(yǎng)一養(yǎng)?”
人一旦開始后悔,就會給自己的行為找無數(shù)個合理的借口。
白氏現(xiàn)在就覺得自己特別委屈,特別無辜。
“我是她娘啊。”她坐起身,對著銅鏡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發(fā),“以前是對她疏忽了些,可那也是為了保全大家?,F(xiàn)在家里有難,她身為女兒怎么能袖手旁觀?”
“母女哪有隔夜仇?只要我去好好語地哄哄,再流幾滴眼淚,訴訴當年的苦衷,那孩子心軟,肯定會回心轉意的。”
在白氏的記憶里,以前昭昭雖然被關在破院子里,但每次見到她,都會怯生生地喊一聲“娘”,眼睛里帶著渴望。
那渴望是裝不出來的。
只要給一點點甜頭,那孩子就會像狗一樣貼上來。
白氏越想越有信心。
她甚至已經(jīng)開始盤算等昭昭認回來后,怎么利用這層關系去跟那些官夫人周旋,怎么讓陸明哲對自己刮目相看。
“來人!”白氏對外喊道。
貼身嬤嬤走了進來:“夫人?”
“明天一早,給我備車。我要去二皇子府?!卑资弦贿呎f,一邊打開首飾盒挑揀著明天要戴的首飾。
不能太寒酸,要端莊,要有當家主母的氣派。
但也不能太艷麗,要顯得憔悴些,像是思女心切的樣子。
“對了,把我前些日子給嬌嬌做的那幾件還沒上身的衣裳找出來,改小一點,明天一并帶上?!?
嬤嬤愣了一下:“夫人,那是給大小姐做的……”
“讓你拿你就拿!”白氏瞪了她一眼,“嬌嬌現(xiàn)在這名聲,穿什么都白搭。拿去給昭昭,就說是我親手給她縫的,這一針一線都是當娘的心意。”
白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遲來的深情,真的比草都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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