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爺。”
斷腿男子吐出這三個字時,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喻的復雜,仿佛這個名字本身就承載著巨大的重量與風險。
“呵,還真是他?!?
姜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帶著一種還真被我蒙對了的玩味。
他繼續(xù)追問,語氣卻愈發(fā)銳利。
“那么,你們的主帥,放著好好的邊境不待,違背國主明令,讓你們偽裝成商隊,偃旗息鼓地朝著王城方向秘密行軍,又是意欲何為?總不會是回去給他祝壽吧?”
那俘虜聞,身體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一下,沉默了片刻。
仿佛在組織語,又像是在權衡最后的忠誠。
最終,他長長地、帶著絕望意味地吐出一口濁氣,緩緩開口。
“將軍……將軍曾多次及,大炎歷代君王,雖非個個雄才大略,卻也多為守成明君,懂得權衡內(nèi)外,唯有當今這位,其心思盡在內(nèi)斗權衡,猜忌藩鎮(zhèn),于外卻顯得……軟弱多疑。”
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屬于軍人的判斷。
“將軍認為,我精圖與大炎之間,始終存在著難以逾越的國力與軍力鴻溝,若真想從這龐然大物身上撕下一塊肥肉,唯有當今這一代,必須趁著這位大炎皇帝還在位時動手,錯過此時,恐再無良機?!?
“然而。”
他話鋒一轉(zhuǎn),帶著無奈。
“我國國主卻認為,縱然當代大炎皇帝有諸多問題,可實力差距終究擺在那里,尤其是……還有你父親,那位如同北境磐石的鎮(zhèn)北王坐鎮(zhèn),因此,國主一直未曾明確同意八王爺全力東進的方略。”
“就連我們這支沙狼軍,當年也是趁著林致遠冤死,大炎西境動蕩,在朝中主戰(zhàn)派的極力推動下,才得以駐扎邊境,伺機而動?!?
“可多年對峙下來,國主見無機可乘,早有將我等撤回內(nèi)陸休整之意。而將軍……也一直找不到能夠說服國主,或者說,有足夠把握的進軍時機?!?
“直至近期?!?
俘虜?shù)穆曇舻统料氯ァ?
“大炎涼州事變,崔浣倒臺,荒魂關更是進駐了大軍……國主深感威脅,終于下達嚴令,命將軍即刻率軍撤離邊境?!?
“既然是國主明令撤軍,為何要行此鬼祟隱蔽之事?”
姜塵精準地抓住關鍵矛盾。
“國主之令,是讓我等撤至精圖以南的駐防區(qū),休養(yǎng)生息,暫避鋒芒。”
俘虜艱難地說道。
“但你們的方向,卻是王城?!?
姜塵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刺向?qū)Ψ健?
“給我一個解釋。你們那位八王爺,究竟想做什么?”
巨大的壓力下,俘虜幾乎是脫口而出。
“將軍……將軍擔心,大炎皇帝年事已高,若待新君繼位,無論其才能如何,大炎內(nèi)部必然經(jīng)歷一番動蕩整合,屆時,一個內(nèi)部穩(wěn)定下來的大炎,更不會給我們?nèi)魏螜C會!我們精圖……可能永遠被困死在這片荒漠里!”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