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塵聽著蕭蘭玉對鎮(zhèn)北王的那番評價,不由輕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玩味。
“真是意外啊,沒想到你對我那位老爹,竟有如此信心?!?
罷,他長身而起,理了理衣袖,興致盎然地說道。
“既然難得來到這精圖,枯坐驛館豈非無趣?正好去看看,此地的風(fēng)土人情,市井民生,與我大炎有何不同?!?
說著,他便邁步向驛館外走去。蕭蘭玉見狀,也立刻起身緊隨其后。
然而,兩人剛行至驛館大門,便被門口兩名身著精圖軍服的守衛(wèi)橫臂攔住。
動作整齊,顯然是早有指令。
一直如同影子般跟在姜塵身側(cè)的祁連雪,眼神驟然一寒,未見她如何動作,右手已按上劍柄,一股冰冷的殺氣瞬間彌漫開來,鎖定了那兩名守衛(wèi)。
那兩名守衛(wèi)被這突如其來的凌厲殺氣驚得渾身一僵,臉色發(fā)白。其中一人強壓住心悸,連忙躬身,語氣帶著恭敬,卻寸步不讓。
“尊使恕罪!上官有令,您身份尊貴,此地乃邊疆重鎮(zhèn),環(huán)境復(fù)雜,且時常風(fēng)沙肆孽,恐有安全之虞,為保萬全,還請尊使暫留驛館,勿要輕易外出。”
姜塵聽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看都未曾多看那守衛(wèi)一眼,仿佛對方的話只是一陣無關(guān)緊要的風(fēng)聲。
他沒有一句爭辯,也沒有絲毫停頓,徑直邁開腳步,就如同面前空無一物般,繼續(xù)向門外走去。
“我要去,還是要留,還輪不到別人來替我決定?!?
他的聲音平靜地傳來,帶著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漠視。
“若你們上官有異議,讓他自己來跟我談?!?
那兩名守衛(wèi)見他竟要硬闖,下意識地就欲再次上前阻攔。
然而,他們的腳步剛剛移動,祁連雪按在劍柄上的手指微微一動,劍身雖未出鞘,卻發(fā)出一聲低沉如龍吟的嗡鳴。
一股更為凝練的煞氣如同實質(zhì)般壓了過去,讓兩名守衛(wèi)呼吸一窒,仿佛被無形的寒冰凍結(jié),硬生生僵在原地,再不敢動彈分毫。
只能眼睜睜看著姜塵與蕭蘭玉的身影,從容不迫地踏出了驛館大門。
其中一名守衛(wèi)見姜塵二人強行離去,不敢硬攔,慌忙轉(zhuǎn)身離開,顯然是向上級稟報去了。
姜塵信步走在邊城的街道上,目光所及,并未感到多少異國的新奇。
此地地處邊境,人煙本就稀少,加之風(fēng)沙侵蝕,屋舍低矮,顯得頗為荒涼。
或許是因為與大炎接壤,風(fēng)俗交融,亦或許此地本就是后來納入精圖版圖。
姜塵只覺得此處的氛圍,建筑,甚至行人臉上那被風(fēng)沙刻畫的痕跡,都與荒州邊城并無二致,行走其間,恍如未曾離開大炎。
隨意逛了兩圈,大致摸清了街道布局后,姜塵便意興闌珊地返回了驛館。
他剛踏入房間,一直沉默跟隨的祁連雪便已迅速攤開一張早已備好的此地地圖。
取過筆墨,憑借方才超凡的記憶力,開始精準地在地圖上標注出一路上觀察到的明哨,暗卡,巡邏路線以及營房分布。
她的動作干凈利落,眼神專注,仿佛一臺精密的人形測繪儀器。
片刻之后,地圖上已多了數(shù)十個清晰的標記。
祁連雪放下筆,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相比之下,荒州邊城的日常守備巡-->>弋,當(dāng)真是……懈怠太多了?!?
一旁的蕭蘭玉聞,從窗外收回目光,輕聲解釋道。
“情勢不同,不可一概而論?;闹萦谢幕觋P(guān)那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雄關(guān)天險作為屏障,關(guān)城之內(nèi),自然可稍作舒緩,而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