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在柔和的音樂里格外明顯。
下一秒,餐廳里原本舒緩的背景音樂瞬間切換,變成了纏綿-->>悱惻的小提琴獨奏,琴聲悠揚,帶著濃濃的曖昧氣息,在不大的空間里緩緩流淌。
緊接著,天花板上的燈光也悄然調(diào)暗,周圍的桌燈都變成了朦朧的暖黃色,唯獨一束追光,精準(zhǔn)地打在了岑予衿的身上,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光暈里,瞬間吸引了周圍幾桌客人的目光。
岑予衿眉頭微蹙,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剛要開口質(zhì)問,就見一位穿著精致燕尾服的服務(wù)生,推著一輛裝飾精美的三層餐車,緩緩朝這邊走來。
餐車的輪子碾過地毯,沒什么聲響,可岑予衿的心跳卻莫名快了幾分。
她盯著那餐車,最上層,是一個巨大的、由999朵粉色玫瑰簇?fù)矶傻幕ㄇ?,每一朵玫瑰都嬌艷欲滴,花瓣上還凝著水珠。
其間點綴著數(shù)朵潔白如雪的蝴蝶蘭,花團錦簇,幾乎占滿了整個餐車頂層,奢靡又張揚。
花球正中央,一個暗紅色的天鵝絨首飾盒靜靜躺著,蓋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打開,里面是一條設(shè)計精美的鉆石項鏈。
鴿子蛋大小的主鉆在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鏈身鑲嵌的細(xì)碎碎鉆,如同星河落墜,晃得人眼暈。
餐車中層,是一個小巧精致的奶油蛋糕,淡粉色的裱花,邊緣綴著新鮮的草莓,蛋糕正中央,用白色糖霜工工整整寫著“笙笙”二字。
周芙笙是她現(xiàn)在的名字!
所以他這是要表白?
餐車底層,還放著一個絲絨盒子,打開來,是兩枚定制的情侶戒指,款式簡約,卻閃著細(xì)碎的光芒。
這突如其來的排場,瞬間引爆了餐廳的氛圍,周圍幾桌客人紛紛側(cè)目,好奇或羨慕的低語隱約傳來,還有人拿出手機,悄悄對著這邊拍照。
“天吶,這也太浪漫了吧?!?
“這小伙子看著年紀(jì)不大,手筆倒是不小。”
“那女的看著好淡定,是驚喜到了嗎?”
議論聲不大,卻一字不落地飄進岑予衿耳朵里,她放在桌下的手,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沈思勉身體往后靠了靠,慵懶地倚在椅背上,臉上掛著那抹標(biāo)志性的,干凈又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
眼神直勾勾鎖住岑予衿微微錯愕的臉,半點沒放過她臉上的神情變化。
“條件很簡單啊,姐姐~”他微微側(cè)頭,湊到她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少年特有的清朗,卻又刻意摻入一絲蠱惑,溫?zé)岬臍庀⒎鬟^她的耳廓,激起一陣細(xì)密的戰(zhàn)栗,“做我女朋友。老宅的地契,連同這條項鏈,還有我和我的心意,都?xì)w你?!?
他說得輕巧,仿佛在談?wù)撎鞖?,可那眼底閃爍的光芒卻異常認(rèn)真,甚至帶著點勢在必得的期待。
像是篤定了她會答應(yīng)。
岑予衿猛地往后撤了撤身子,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眼神冷了下來。
她看著眼前這過于戲劇化的一切,只覺得荒謬到極致。
第二次見面,在這樣曖昧的情侶餐廳,擺出這樣隆重又張揚的追求姿態(tài),是覺得她岑予衿缺這點錢,缺這條項鏈,還是覺得她會為了一塊地契,就背棄自己的婚姻?
那清爽的香檸味此刻似乎也變得粘膩起來,鉆進鼻腔,讓她莫名覺得煩躁。
她沒去看那價值不菲的項鏈,也沒看那寫著她名字的蛋糕,目光掠過那龐大到幾乎要占滿過道的花束,最終定格在沈思勉臉上。
唇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那笑意未達眼底,只帶著疏離和嘲諷。
“沈思勉?!彼曇羝届o,卻帶著徹骨的寒意,在悠揚的小提琴聲里,清晰地傳進少年耳中,“你今年多大?二十?二十一?”
沈思勉挑眉,似乎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愣了一下,才揚起下巴,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服輸?shù)木髲?,“二十,怎么了姐姐?年齡不是問題,你不也才二十四?四歲的差距,算不得什么?!?
在他看來,二十四歲的她,雖然比他大四歲,可根本看不出來,遠比同齡的小姑娘更吸引人。
“年齡確實不是問題,”岑予衿緩緩站起身,黑色長裙隨著她的動作垂落下來,襯得她身形越發(fā)挺拔清冷。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椅背上的少年,眼神里的嘲諷更甚,“問題是,你憑什么覺得,我會用自己,去換一塊地契?”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強大的氣場,瞬間壓過了周圍的議論聲,連那纏綿的小提琴聲,都成了背景板。
沈思勉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眼底的勢在必得也淡了幾分,他坐直身子,皺著眉道,“姐姐,我是真心的。岑家老宅對你來說意義非凡,我知道,只要你點頭,它就能物歸原主,你不虧?!?
沈思勉見她一直不說話,拿起那個絲絨盒子,單膝跪地,“姐姐,你相信我,我對你一見鐘情,這輩子只喜歡你一個。”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