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沈姝寧做到生米煮成熟飯,再讓裴家族親出面以長房無嫡子繼承為由推波助瀾,提出裴昭兼祧兩房。
對沈姝寧來說,裴昭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會像是滕蔓一般死死扒在裴昭身上。
看著宋云棠沉默不語的模樣,吳忠想到曾聽說過宋云棠對裴昭的深情相守,于是連忙說道:
“云棠小姐,要不要屬下去處理了這件事,為裴世子解圍?現(xiàn)在去還來得及!”
宋云棠回過神,笑了笑。
“何必要攔?全城不知多少人都親眼目睹裴世子對寡嫂的關懷愛護,如今他們感情這么好,豈不是美事一樁?”
看宋云棠臉上一點失落都沒有,吳忠愣了下,他甚至覺得云棠小姐還有點得逞的意味在眉梢。
看吳忠要轉(zhuǎn)身,宋云棠又喊道:
“等一等!”
吳忠還以為宋云棠后悔了,連忙說道:
“小姐是不是讓屬下去阻止?現(xiàn)在也來得及。”
宋云棠擺擺手,拿出一粒熏香遞了過去。
“我是讓你再給他們加點料,畢竟那沈氏制藥的手藝太差,我怕她不爭氣拿不下裴昭?!?
吳忠愣了下,沒想到宋云棠是這個意思。
他連忙接過熏香。
“是!”
不多時,低調(diào)的馬車緩緩朝城外駛?cè)ァ?
有了趙皇后的手諭,馬車過了城門口的檢查。
出了城,宋云棠所坐的馬車一路朝著舉辦祭天大典的景山而去。
顛簸之中,宋云棠握著短劍,抿緊了唇。
盡管走之前做足了準備,此刻心底還是有一瞬的緊張。
沒有人知道,她并不是被動地無意卷入這場爭斗才要反擊。
她在都城多年,卻一直緊盯著邊關局勢。
她父親留下的十萬兵馬,還被皇帝派去的邊將死死壓制。
近來皇帝的疑心病越發(fā)重了,尋了借口處置了多個舊部,而她爹爹曾經(jīng)寄予厚望的義子宋崢也因莫須有的罪名受了五十軍棍差點沒了命。
她心底泛起諷刺和涼意。
盡管爹娘為了朝廷犧牲,可這樣的忠烈榮耀卻護不住宋家和宋家軍一世。
君恩淡泊。
皇帝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宋家軍再無脊梁,任其拿捏。
而她這個用來安定武將的忠烈之后,也沒有多少價值了。
不然皇帝不會對趙太妃的虐待視若無睹。
從前她還曾經(jīng)堅定地認為皇帝只是被趙太妃蒙蔽,皇帝不知道她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可后來她才從顧宴寒口中知道,皇帝看似遠在皇城,可他的耳目無孔不入,這樣的事瞞不過他去。
而他一直以來的沉默只是因為根本不在乎她這個戰(zhàn)場遺孤,只要她這條命還在,且被外人以為錦衣玉食即可。
這些年,她學著收斂情緒,仿佛是個被打斷脊梁站不起來的深閨嬌小姐,只知道侍奉未來夫君、打理家業(yè)。
可她那根屬于宋家的錚錚傲骨始終是打不斷的!
馬車在離景山不遠處的位置暫時停下。
這是一處簡陋的農(nóng)戶莊子。
然而吳忠輕輕扣門后,開門走出來的卻是個年輕的女子。
女子一身黑衣,長發(fā)束起,腰間一把佩劍利落帶著戾氣。
吳忠一看就知道眼前這女人不是什么農(nóng)莊的女子,而是專業(yè)組織培養(yǎng)的殺手。
他拔劍的瞬間,卻看到眼前女人對著他身后行了禮。
“小姐?!?
吳忠錯愕地睜大了眼睛。
“你是……小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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