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中。
周司立于通道陰影處。
目光幽深地看著不遠(yuǎn)處勾肩搭背,相談甚歡的一人一雞。
即便是以他昆侖宗親傳的見識,此刻也不禁有些嘆為觀止。
‘這妖獸,當(dāng)真……獨特?!?
他一時竟找不到更貼切的詞來形容。說它豁達(dá)?
分明是睚眥必報,小人得志。
說它瘋狂,行事卻又頗有章法,懂得見好就收。
只能用“抽象”二字勉強概括其難以捉摸的行事風(fēng)格。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轉(zhuǎn)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洛紅雪。
這女子面容平靜,氣息沉穩(wěn),對那丑雞種種驚世駭俗的行竟無半分阻攔或詫異,仿佛早已習(xí)以為常。
‘是她影響了這妖獸,還是這妖獸本就如此。
而她……內(nèi)心深處其實認(rèn)同這般做法?’周司心中升起一絲探究之意。
這主仆二人,著實有趣。
對于毛雞張口閉口打著昆侖宗的旗號招搖撞騙,拉仇恨的行為,周司倒是并不在意。
昆侖與洛家本就勢同水火,能讓洛家吃癟惡心的事情,他樂見其成。
只是他自身身份和性格使然,做不出這等……“沒臉沒皮”之事。
如今這丑雞代勞了,倒是省心。
借用一下宗門名頭,無傷大雅。
而且,這丑雞看似行事跳脫荒唐,實則心思縝密。
它掐準(zhǔn)了時間,在洛家即將開辟好洞穴,能夠脫身反擊的前一刻果斷抽身,毫不戀戰(zhàn)。
既狠狠惡心了對手,又避免了被纏上的風(fēng)險,可謂深諳打完就跑的精髓。
‘并非表面看起來那般有勇無謀,。
如此看來,能馴服此等妖獸的主人,恐怕也絕非外表看起來這般簡單。’
周司對洛紅雪的評估,不由得又提高了幾分。
倒是先前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濃了。
只不過還是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
不過也不急,他有的是時間。
隨后他看著毛雞與張默勾肩搭背。
有說有笑地朝著通道深處走去。
那模樣不像是剛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危機(jī),倒像是郊游歸來。
想到黑石另一頭洛家眾人的狼狽景象,周司淡漠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動,搖了搖頭,低聲自語:
“即便能擋住這黑石,怕是也要被活活氣死半條命了?!?
不再耽擱,三人一雞化作數(shù)道流光,迅速消失在前方幽深的通道之中。
……
黑石的另一端,氣氛卻如同暴風(fēng)雨前的死寂。
洛寒月加快了瘋狂劈砍的動作。
她開辟的洞穴已然接近足夠容納所有幸存的核心族人。
只差一絲了。
但她此刻卻絲毫感覺不到輕松,一顆心如同沉入了萬年冰窟。
就在方才毛雞最后那幾次出手的瞬間,她調(diào)動了全部的血脈之力去感應(yīng),清晰無比!
每一次那丑雞靈力波動的傳來,都如同在她體內(nèi)點燃了一簇同源的火焰。
她的冰靈血脈隨之發(fā)出清晰而強烈的共鳴!
一絲不差,完美契合!
‘真的是它……那只丑得不堪入目的雞……就是我一直苦苦追尋的鳳凰蛋!’
這個結(jié)論如同驚雷,炸得她心神俱震。
隨即涌上的便是滔天的怒火與難以喻的屈辱!
“該死的昆侖宗!”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絕美的面容因極致的憤怒而微微扭曲。
那丑雞口口聲聲自稱昆侖宗。
看來鳳凰蛋早已被昆侖宗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個一直未曾出手的昆侖宗親傳收服并孵化了!
她洛家耗費這么久,她更是憑借血脈感應(yīng)一路追尋至此。
結(jié)果……結(jié)果居然被昆侖宗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