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民臉上神情頓時變得僵硬。
眼珠子胡亂轉(zhuǎn)動,兩只手不斷在前方互相揉搓著,怕是已經(jīng)滿手的汗水。
心虛無比。
其實元辛碎不需要他們的回答。
他已經(jīng)在這些人身上看見不屬于他們靈力的氣息了,非常刺眼,還帶著濃郁的血腥氣味。
很顯然,這些靈力是從別人身上抽取過來的,然后再一股腦的融入到自己的體內(nèi),甚至不去管這些靈力和自己能不能契合。
那村長又爬了過來,他顯然也是認得元辛碎的。
他對這個男人知之甚少,只知道是殷念喜歡的男人,總是跟在殷念身邊,想來,殷念那種性格潑辣的女人,也不會喜歡太過強勢的男人。
女人么。
不都喜歡溫柔的男人。
他拼命的朝著元辛碎叩頭,想給自己求求情,再辯解兩句。
可下一刻。
自己腦袋就一輕,世界開始天旋地轉(zhuǎn),風聲驟然在耳邊呼呼作響。
‘噗通’一聲。
腦袋就遠遠的滾落出去,在滿是灰塵的泥濘地面上打了個滾。
村長的身體就那么僵硬在原地,鮮血從他平整的脖頸里噴涌而出,讓本就腥臭的空氣變得更加渾濁不堪,而他的腦袋早已經(jīng)和他的身體分離。
剩下的那些村民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一聲聲的尖叫就那樣堵在喉嚨里,但又被這一份恐懼扼住咽喉,愣是看著元辛碎的臉,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還來不及求饒。
他們的軀體已經(jīng)紛紛炸開。
什么好脾氣,溫柔。
都是他們自己的臆想罷了。
若是殷念在這里,他興許還高興與他們多說兩句,可現(xiàn)在么,多看他們一眼元辛碎都覺得浪費了時間。
那滿地的碎血和紅肉,都讓旁邊的少年神色緊繃。
他能明顯感覺到少年驟然急促起來的呼吸,明顯后退的腳步,已經(jīng)緊繃起來,似乎是被眼前這一幕震懾到了。
元辛碎看著他,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怎么?怕了?”
如果殷念在這里,那一定能聽出元辛碎的語氣和尋常不一樣。
或者說,他對這個少年的關(guān)注也一反常態(tài)的多。
少年原本臉色還有些蒼白。
聽聞這話,眼神有些古怪的看了元辛碎一眼,心底泛起了嘀咕。
元辛碎是強大的,可同時又是冷漠的。
但是這話……問的好像認識他一眼。
少年人,氣性高,受不得激是一回事,但若是別的比他年長許多的強者,問這么一句,他其實不會有什么別的想法,畢竟在強者面前說什么都不丟人。
可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元辛碎明明救了他,但是看見元辛碎這張‘死人臉’,他心中總是涌起一點看不爽的神情。
明明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元辛碎,更何況人家還有恩于自己,他平常也不是這種不識好歹的人,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倒不像是看恩人。
像是看以前看不爽的人一樣。
少年壓下心中奇怪的感覺,繃著一張臉,紅著眼睛背起自己父親的尸身,硬聲說:“我只會覺得痛快,我一個大男人,怕什么?”絕口不提自己心中詫異的感受。
元辛碎收回眼,也不說別的。
朝他抬了抬下巴,“前頭帶路?!?
少年咬牙,“你不說我也會帶你回去的?!?
可走出去兩步,他又轉(zhuǎn)身有些糾結(jié)的看著元辛碎,“你們……應(yīng)該不會像村長說的那樣,只要得病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殺吧?”
他像是擔心元辛碎誤會,眉毛都擰成毛毛蟲了。
提醒說:“雖然村長和一部分村民死有余辜,但是村子里還是有很多老實本分的人,沒有選擇吸取別人的靈力,只是畏懼村長他們的勢力,不敢反抗罷了?!?
“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縱然他現(xiàn)在對那個村子已經(jīng)再也提不起半點好感,甚至想起來都會覺得下意識心臟抽搐,可依然不想那些和他一樣堅守下來的人枉死。
少年仔細觀察元辛碎那張‘死人臉’,想從他臉上的神情中看出他對那些人的態(tài)度。
可下一刻,卻聽見元辛碎像是輕笑了一聲。
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倒是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
少年:“??”
“你什么意思?!?
他皺起眉頭。
果然。
還是看他怎么都不爽。
他和這個人就合不來!
“你認識我?”可那怎么可能呢?
明明他一直生活在村子里,母樹領(lǐng)地也進去過幾次,多半是為了換一些更好的資源,還有一次吧……情況特殊點,但根本沒進核心領(lǐng)地。
但是就算他進母樹領(lǐng)地的核心區(qū)域了。
也沒有見過元辛碎啊。
他問了,元辛碎卻又不想說了。
“沒什么,你不必在意?!?
少年:“……”心里有一萬句話想要罵!
他眉頭皺起來。
“速度快點?!?
他想到了殷念,“我趕時間?!?
少年憋著心中的火氣,最討厭說話一半還留一半的人了!
他背著他父親,在前頭開路。
因為不敢動用靈力,導致速度一直快不起來。
元辛碎用空間法則將兩人包裹起來。
“你來指路就好。”
少年雖然有些不喜歡元辛碎,但還是指明通往村子里的路。
有了元辛碎撕裂空間,上一次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來的村莊,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重新出現(xiàn)在了他眼前。
實際看見了這個村莊。
卻發(fā)現(xiàn)這村莊比想象之中的大多了。
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小城池。
“比起母樹領(lǐng)地這也不算什么?!鄙倌晗袷遣碌搅嗽了榈南敕ǎ持呀?jīng)去世的父親,聲音沉沉,“我們村是附近最大的村落?!?
“外面還有不少像我們這樣大的村子。”
“母樹也是知道的?!?
“若是村子里出現(xiàn)了天賦不錯的人,也會被吸納進白林地那邊,成為母樹領(lǐng)地的居民。”
他說完這話。
就看見元辛碎那討人厭的眼神又落在他身上。
仿佛在說‘那看來你的實力不行’。
少年頓時咬緊牙齒,“我實力很不錯!”
“只是村子里需要我守著!”
可說完這話。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臉色驟然蒼白了下去。
他以為自己留下能更好的保護村子。
當時白林地的人發(fā)現(xiàn)了他的天賦。
幾次邀請他過去的時候。
他就拒絕了。
因為他更想留下來保護這里,村長當時也很高興,拉著他說了許多好聽的話。
可一旦他失去利用價值了。
他們就會徹底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