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池里的殷念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捂著自己的額頭,水珠大顆大顆的順著臉頰滑落下去。
“主人!”辣辣最先看見撲了過來,“你出來啦!”
“太好啦!”
“這才一天時間都還沒到呢。”辣辣覺得自己都白擔(dān)心了,“果然是我主人,母樹說的都不準(zhǔn)!”
殷念的天宮感覺到了刺痛。
“這就是時間法則嗎?”殷念深吸一口氣,“以前的法則我只要經(jīng)歷一次就能抓住學(xué)習(xí)的感覺,該說不愧是母樹的殺手锏,只經(jīng)歷了一次,壓根兒就抓不到感覺?!?
“對了?!币竽钔蝗幌肫饋砹搜垦康氖虑?,精神體從身上一閃而出就準(zhǔn)備往外走,“芽芽那邊出事了。”
可她剛走出洞穴,就看見了已經(jīng)等在洞口外的母樹。
殷念臉上扯出一個笑容:“時間法則可真厲害,要不是知道了芽芽的事情,我也下不了這個決心呢?!?
母樹平靜對視:“哪兒有你理由,一算一個準(zhǔn)?!?
“哪怕你的方式是錯的,你也覺得我會救你不是嗎?”
“殷念。”母樹靠近了過來,“你這么聰明的一個孩子,到底是為什么總在芽芽身邊打轉(zhuǎn)呢?”
“這段時間你又得到了什么呢?”母樹太了解殷念了,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正是因為了解,所以越發(fā)想不通她最近對芽芽的過度關(guān)注,不是想讓她離開屋子嗎?已經(jīng)離開了,還有什么需要緊緊盯著的嗎?
“你說希望讓芽芽懂得這個世界真正的樣子,可你怎么讓她懂?”
“你要知道,我真正懂得這個世界模樣的時候,年紀(jì)比現(xiàn)在的芽芽可要大的多。”
母樹一步步逼近殷念,“你告訴我?!?
“你要用什么樣的方法?!?
“才能讓一個被白娘娘養(yǎng)的在某些方面已經(jīng)有些劍走偏鋒的孩子,真正明白這個世界呢?”
母樹字字犀利,直指殷念,“哪怕是現(xiàn)在,就連我,也還不能看清楚這個世界真正的模樣。”
“你又憑什么在兩年內(nèi)做到呢?”
殷念的背后已經(jīng)是石壁,她被母樹逼的慢慢后退,整個后背都貼在了石壁上。
唯有眼神卻沒有退讓過,她直視母樹,不知道的還以為此刻兩人多親近呢。
“你是在擔(dān)心我?”殷念笑著問。
“不是?!蹦笜淝榫w沒有絲毫起伏,“我是在懷疑你做這件事情的動機(jī),或許說,比起你,我更擔(dān)心那個孩子,殷念,你多聰明啊,她和你完全沒有可比性?!?
“在外人看來,是你圍著芽芽轉(zhuǎn),你帶著她走出那個小小的屋子?!?
“可在我看來,卻不是這樣的?!?
“明明是那個孩子,一直被你捏在手掌之中,她想要走的每一步,都是你預(yù)先想好的不是嗎?”
蝸蝸正好帶著崽子們從藥池里跑出來,見到母樹抵著殷念逼問的這一幕。
它們臉色變了,“母樹!”
“噓。”母樹卻扭頭看了他們一眼,崽子們立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母樹:“我在和你們主人說話?!?
殷念直視著母樹的眼睛緩緩挪出了一寸,她看向母樹那巍峨壯觀的本體。
半晌后,殷念將視線挪移了回來,臉上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太好了,我以為你真的不關(guān)心芽芽了呢。”
“沒想到還是關(guān)心的啊。”
她的手落在母樹不斷翻飛的枝條上,“母樹,您真厲害,說對了一半?!?
“是,我對芽芽,并沒有你們認(rèn)為的那么純粹?!?
“您問我怎么樣才能讓一個什么都不懂,漠視生命的人變得懂世事嗎?”
殷念一手扯住了母樹的分支,往自己胸口拉近,“當(dāng)然是有我的辦法,所以我正在努力的和她交朋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