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麗華被問得一愣,下意識回想。
昨晚那道獅子頭,從開始到出鍋,沈欣韻幾乎全程都在廚房忙碌,自己也只是在旁邊指導了幾句。
余婉沁……余婉沁回來后,從頭到尾都沒靠近過廚房!
余婉沁沒有錯過她臉上那一瞬間的遲疑,聲音更冷。
“看來您想起來了。我昨天連廚房的邊都沒沾。沈欣韻自己做的菜,自己吃出了問題,現(xiàn)在卻把臟水潑到我頭上?這是什么道理?”
她看著曹麗華驚疑不定的臉,抿了抿唇,突然說了一句:“媽,您到底是恨我入骨,還是真的老糊涂了,被人當了槍使?”
因為對方是長輩,還是愛人的母親,所以她已經(jīng)一忍再忍。
卻沒想到助長了她們的氣焰,如今,不想再忍了。
這番話條理清晰,邏輯嚴密,句句直指要害。
辦公室內(nèi)外的人看向曹麗華的眼神頓時變了,從最初的震驚不解,慢慢摻雜了懷疑和鄙夷。
是啊,哪有跑到兒媳婦工作單位,沒有任何證據(jù)就大喊投毒和特務的?
這婆婆也太不像話了!
曹麗華的臉色青白交錯,半晌,憋不出一個字來。
她只覺得四周的目光像針扎一樣刺人,那些竊竊私語如同冷水澆頭,讓她從暴怒中清醒了幾分,隨即又被更大的羞惱淹沒。
“你……你牙尖嘴利!”曹麗華喘著粗氣,手指哆嗦著指向余婉沁。
“黑的白的都讓你說盡了!欣韻那孩子現(xiàn)在還在遭罪,不是你還能是誰?你就是見不得她好!見不得她跟彥斌……”
“媽!”余婉沁厲聲打斷,眼神銳利如刀:“慎!這里是醫(yī)院!您心疼沈醫(yī)生,我能理解。但解決問題靠的是證據(jù),不是在這里胡攪蠻纏!”
曹麗華還想說什么,這時候蘇院長走進來,語氣強勢道:“這位女士,既然沈醫(yī)生指控是我妹子投毒,那好辦。直接上報到軍部,他們有專門的偵查干事,肯定能讓事情水落石出!”
蘇院長面上是不容侵犯的威嚴。
余婉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如果要調(diào)查,我全力配合!”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經(jīng)得起任何調(diào)查!但您今天的行為,已經(jīng)對我個人名譽和醫(yī)院工作秩序造成了嚴重影響。如果最終證明我是清白的,您和沈欣韻必須為今天的誹謗和擾亂,公開道歉!”
“公開道歉?”曹麗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叫起來:“你做夢!”
蘇院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冷笑:“是不是做夢,自有公斷?!?
“現(xiàn)在,請您離開余醫(yī)生的辦公室,再無理取鬧,我只能請保衛(wèi)科的同志來‘請’您出去了!”
蘇院長不耐煩趕人。
曹麗華臉色鐵青,她在京市仗著自己老頭子的身份都耀武揚威慣了,從沒有人敢這么跟她說話。
余婉沁也重新坐回座位,脊背挺得筆直,繼續(xù)開處方,不再看曹麗華一眼。
門口圍觀的眾人眼神更加復雜,竊竊私語聲更大了。
“聽見沒?要化驗,要證據(jù)……”
“就是,空口白牙就說人家下毒,這婆婆也太……”
“余醫(yī)生說得在理啊,身正不怕影子斜……”
“軍部偵查科都敢讓查,看來是真不怕……”
曹麗華聽著那些細碎的議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