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之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陳遠(yuǎn)離去時關(guān)門的輕響,在此刻卻仿佛驚雷,在柴琳的腦海中反復(fù)回蕩。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屈辱、憤怒,與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息,混雜交織,令人作嘔。
柴琳掙扎著從凌亂的床榻上坐起。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依舊發(fā)燙的臀部,一股火辣辣的觸感傳來,讓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劇烈一顫。
那羞恥的記憶,如同最惡毒的烙印,深深刻入了她的靈魂。
可隨即,那白色妖物上,清晰到毫發(fā)畢現(xiàn)的“畫作”,便沖垮了所有的羞憤,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那是什么東西?
那絕非人間畫師所能描?。?
那是一種她無法理解,無法對抗,足以將她所有尊嚴(yán)徹底碾碎的恐怖武器!
“嗚……嗚嗚……”
墻角,傳來一陣壓抑的嗚咽聲,將柴琳從無盡的恐懼中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是木筱筱。
柴琳強(qiáng)撐著酸軟到幾乎不屬于自己的身體,踉蹌著走到墻角,為自己這位滿臉淚痕、嗚咽不止的貼身護(hù)衛(wèi),解開束縛。
那華貴的帷幕被陳遠(yuǎn)捆得極緊,柴琳顫抖的手指,費(fèi)了極大的力氣,才解開那一個個死結(jié)。
繩索解開的瞬間。
木筱筱“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
“屬下無能!未能保護(hù)殿下!請殿下……賜死!”
她的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血淚。
木筱筱猛地抬起頭,那雙清亮的眸子此刻赤紅一片,里面燃燒著毀天滅地般的恨意與殺機(jī)。
“殿下!屬下這就召集人手,將這陳遠(yuǎn)碎尸萬段,挫骨揚(yáng)灰!以雪此奇恥大辱!”
“陳遠(yuǎn)”這個名字,像一根毒針,狠狠刺入柴琳的耳中。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猛地一顫。
腦中,那張羞人至極的畫面,再一次不受控制地閃現(xiàn)。
“住口!”
柴琳含羞帶怒,厲聲喝止了木筱筱。
她強(qiáng)行壓下心頭翻江倒海的屈辱與異樣,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冰冷而平靜。
“蠢貨!你現(xiàn)在去殺了他,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來欣賞本宮那副‘畫’嗎?!”
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無盡的怨毒與后怕。
柴琳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那份屬于皇女的冷靜與決斷,終于重新占據(jù)了上風(fēng)。
“傳令下去?!?
她的聲音,再無半分情緒。
“動用所有暗樁,徹查陳遠(yuǎn),從他出生至今的所有底細(xì),事無巨細(xì),全部報(bào)上來?!?
“記住?!辈窳盏纳ひ魤旱脴O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行動必須絕對隱秘,絕不能驚動他本人,還有五妹那邊的人!”
在找到破解那妖物的方法之前,她絕不能輕舉妄動。
柴琳要看穿這個男人。
找到他的軟肋。
然后,用最殘忍的方式,百倍奉還今日之辱!
另一邊。
陳遠(yuǎn)回到東溪記自己的院落。
夜風(fēng)清涼,卻吹不散他體內(nèi)那股被強(qiáng)行壓抑下去,此刻又蠢蠢欲動的邪火。
推開房門,緊繃了一夜的神經(jīng),終于在踏入自己地盤的瞬間,有了一絲松懈。
然而。
陳遠(yuǎn)還未來得及喘口氣。
兩道窈窕的身影,便從房間的陰影處,閃了出來。
正是早已等候多時的馮四娘與柳青妍。
“陳郎!”
柳青妍第一個沖了上來,拉住他的手臂,一雙美目上下打量著他,滿是焦急與后怕。
“你沒事吧?那個女人……她有沒有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