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一片狼藉。
被捆成一串的軍漢們,被郡丁們粗暴地拖到院子中央,跪成一排。
方才的囂張氣焰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怨毒的眼神。
陳遠d的目光落在了,那個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的為首都尉身上。
“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陳遠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
那都尉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梗著脖子,嘶吼道:
“我們是軍府的人,是奉張都統(tǒng)的命令來給你捧場的!
“是你家伙,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傷人!
“陳遠,你完了,竟敢毆打軍府之人,等著被問罪吧!”
到了這個地步,嘴還這么硬。
“看來,不給你松松筋骨,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
陳遠對著身旁的郡丁隊率使了個眼色。
那隊率嘿嘿一笑,抽出一根特制的牛皮鞭子,鞭梢直接狠狠甩在這都尉臉上。
頓時。
一道血痕展開。
“啪!”
“說不說?”
“呸!老子們在邊關(guān)跟北蠻子拼命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穿開襠褲呢!想讓老子開口?做夢!”那都尉滿臉不屑。
“骨頭還挺硬?!?
隊率獰笑著,繼續(xù)揚起了鞭子。
……
然而。
這些人雖然被打倒,但個個都是軍中硬漢,骨頭硬得很。
無論郡丁們?nèi)绾斡眯蹋麄兌家Ьo牙關(guān),一聲不吭。
只是用那充滿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陳遠。
他們反復強調(diào),自己就是軍府的人,是奉命來捧場的,是陳遠不分青紅皂白,先行出手傷人!
對此結(jié)果。
陳遠并不意外。
這些人既然敢來鬧事,背后必然有所倚仗,也必然都是些軍中滾刀肉,硬骨頭。
陳遠見嚴刑逼供也問不出結(jié)果,便不再浪費時間。
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判斷。
這些人,應該是軍府的兵,而非假冒。
從他們的搏擊之術(shù),互相合作的小規(guī)模配合戰(zhàn)技,都能看出是軍中所用。
這就讓事情變得有意思了。
既然是真兵,他們?yōu)楹我蛑鴱埥钠焯?,來自己的酒樓鬧事?
張姜的為人。
陳遠雖不敢說完全了解,但絕不是這種陰險卑劣的小人。
斷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
有人在軍府內(nèi)部,想借刀殺人,一石二鳥。
既搞砸了自己的開業(yè),敗壞自己的名聲,又能將這盆臟水,潑到張姜的身上,挑撥自己和張姜的關(guān)系。
而這個背后的人,和那不計成本燒錢的“聚仙樓”。
十有八九,脫不了干系。
想通了這一層,陳遠便不再打算浪費時間。
那就將計就計!
既然你們打著張姜的旗號,那我就把你們,直接交給張姜處理!
他倒要看看,到了張姜面前,他們還敢不敢這么嘴硬!
陳遠相信,以張姜的雷霆手段和火爆脾氣,絕對有辦法撬開這些人的嘴,查出幕后的真相。
想到這里。
陳遠隨即招來一名親信郡丁,沉聲命令道:
“你,立刻去都統(tǒng)府,將此事原原本本地稟報張都統(tǒng)!
“就說有人冒充她的名義,在我酒樓尋釁滋事,已被我拿下,請她親自前來處置!”
“遵命!”
那名郡丁領(lǐng)命,不敢有絲毫耽擱,轉(zhuǎn)身就朝著酒樓門口飛奔而去。
然而。
他剛跑到門口,就與另一名同樣火急火燎,從外面沖進來的身影,撞了個滿懷。
“哎喲!”
兩人雙雙摔倒在地。
那名從外面沖進來的傳令兵,也顧不上疼痛,爬地起身后,便急聲稟報:
“郡尉大人,張……張都統(tǒng),已經(jīng)到酒樓門外了,她特地讓卑職來報,有重要客人來,請您務必親自迎接!”
什么?
重要客人?
陳遠聞,也是一愣。
反應過來后。
陳遠立刻讓郡丁們將后院的閑雜人等清開,又讓公孫煙和樓上的葉家三女等人暫時回避。
自己則與王朗一同,快步向著大門迎了出去。
剛一出門。
陳遠便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張姜。
只見張姜果然站在那里,但她今日并未穿戴那一身熟悉的巨大甲胄,而是換上了一身尋常的便服。
這讓她的身形,看起來少了幾分彪悍,多了幾分女子的柔和。
但更令人驚奇的,還在后面。
往日里那個氣勢逼人、魁梧霸氣的齊州都統(tǒng),此刻竟像一只受了驚嚇的溫順小貓。
她微微躬著身子,神態(tài)恭敬。
小心翼翼地,站在一名身材高挑、戴著白色面紗的神秘女子身后半步。
那面紗女子雖然看不清容貌。
但身段婀娜,氣質(zhì)清冷而高貴。
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什么話也沒說,什么動作也沒有。
便有一種令人心悸,甚至不敢直視的威儀,籠罩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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