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嫣然才收到喬家的信,就急著安排喬家夫人入宮,便是怕她早早給喬安泰訂下婚事。
說服了喬家夫人,讓她耐心等候消息后,喬嫣然便讓巧慧備禮,直奔瑛賢妃所在的永壽宮。
“你說誰來了?”瑛賢妃手里拿著的毛筆一頓,墨水滴落,立刻壞了一個(gè)字。
宮女復(fù)述一遍:“妙貴人請(qǐng)見可要奴婢去打發(fā)了?”
瑛賢妃向來不待見喬氏,這是永壽宮上下皆知的事。
雖說不至于結(jié)仇,只是單純看不慣她受寵,但瑛賢妃確實(shí)和喬嫣然私下,幾乎沒什么來往。
自去歲中秋宴一事,瑛賢妃的父親康國公護(hù)駕身亡。
從喪父之痛中稍稍清醒過后,瑛賢妃在無從前的張狂,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老愛在她跟前獻(xiàn)殷勤的楊婕妤,后來的穎嬪,和她同住永壽宮,卻也不再登門拜訪。
日復(fù)一日的,為父親抄錄往生經(jīng),瑛賢妃早已習(xí)慣冷清寂寥的日子。
沉默半晌,她還是放下了毛筆,吩咐宮女道:“讓她進(jìn)來吧?!?
喬嫣然跟著宮女入內(nèi),先感受到的,是一股不該屬于春日的涼意。
“臣妾參見娘娘?!?
瑛賢妃看著步步走近的喬嫣然,恍似未聽見她的請(qǐng)安,看著她有些出神。
才不到一年,喬嫣然依舊如初見那般光鮮亮麗,像朵初綻枝頭的花。
而她卻成了偏安一隅,再無向陽之心的枯草。
“娘娘”心腹宮女見自家娘娘出神,輕聲提醒了一句。
現(xiàn)在的枕霞堂妙貴人,是后宮毫無爭議的,皇上心尖上的人。
哪怕自家娘娘高居賢妃之位,也最好不要與其結(jié)怨。
“起來吧?!辩t妃回過神,眉頭微皺,她想要解釋一句自己并非有意刁難,但開口卻是自嘲一笑。
放在之前,她和一個(gè)貴人說話,何須去考慮對(duì)方的感受。
她的自尊心讓她沒有解釋,開口直接問道:“妙貴人來見本宮,有何事?”
喬嫣然并不把請(qǐng)安的事放在心上,一舉一動(dòng),也沒有半點(diǎn)恃寵而驕的輕慢。
揚(yáng)唇一笑,眉眼彎彎,見者生喜,“臣妾今日來,是想要同娘娘商議一樁喜事?!?
“喜事?”瑛賢妃始料未及,盯著喬嫣然的笑容,甚至有些拿不準(zhǔn)她的用意。
語氣依舊有些沖,“本宮實(shí)在想不到,能同你商議什么喜事。莫不是永壽宮如今冷清,妙貴人偏要來尋些熱鬧?”
“這喜事,并非在臣妾同娘娘之間,而是娘娘身后的歐陽家,同臣妾身后的喬家。”
喬嫣然知道瑛賢妃直來直往的性子,為免生誤會(huì),點(diǎn)明來意。
“臣妾兄長參加今年春圍,幸中狀元,已被皇上賜從吏部之職?!?
“兄長多年苦讀,至今尚未婚配。臣妾偶然得聞,娘娘家中有一小妹,正適齡婚配?!?
瑛賢妃全然沒料到,喬嫣然是來替自己兄長說媒的。
歐陽家年輕一輩,嫡出只有瑛賢妃一人,另有一子二女,皆為庶出。
康國公死后,庶子承襲父親爵位,循舊例,降等承襲,由國公降為伯爵,得皇上親賜封號(hào)忠勇。
另二女,一人為瑛賢妃的長姐,已然出嫁,家中唯剩一個(gè)小妹還待字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