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殺我!”
簫景鴻離安王還有幾步之遙時,安王忽然大叫一聲。
緊接著,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頭重重磕在地上,砸起的泥漿糊了一臉。
魏恩立刻上前查探情況,半跪在地,摸向安王頸側(cè)后回稟:“皇上,安王暈過去了?!?
“抬下去?!焙嵕傍檽]了揮手,眉眼間蔭翳不散。
除了簫景鴻和為他撐傘的魏恩,在場所有人都跪伏在地。
哪怕暴雨淋頭,也不敢多喘一口氣。
畢竟慶國新帝......連親兄弟都敢殺,何況他們這些不起眼的螞蟻。
如此境況,倒在地上的兩人尤為顯眼。
看著將喬紅兒護在身下,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小太監(jiān),簫景鴻莫名覺得有些礙眼。
還未如何,喬紅兒便先掙扎著脫身,小太監(jiān)也強撐著,換成了跪拜的姿勢。
“皇上......”上官素心已經(jīng)感覺到身子開始發(fā)燙,頭腦也變得昏沉。
可細節(jié)決定成敗,這一環(huán)還不算完滿,不能暈過去。
她用盡力氣的呼喚,也只如蚊蠅嗡鳴。
簫景鴻卻還是聽見了。
邁步到她身邊,沒有多余的動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腳邊的女子又呢喃了一句什么,被雷聲掩蓋。
簫景鴻不得不半蹲下去,“嗯?”
距離縮近,原本被雨水掩蓋大半的血腥味,開始無孔不入地侵襲他的周身。
他有一瞬的失神,只覺得眼前人不該是這樣的氣味。
應該如幽蘭,似暖香,纏綿而包容。
昨日尾音還發(fā)顫的嗓子,今日猶如拉破的風箱。
“娘親,好冷……抱抱紅兒吧……”
聽清了她的話,蕭景鴻背影一僵。
跪在她身旁的小寧子聞,驚得險些抬起了頭。
心里直呼傻姑娘,對著皇上叫娘,這不是冒犯天威嗎,哪怕喊聲疼呢?
自己是不是該說句話?
小寧子滿臉糾結(jié)。
可師父只讓他護住喬姑娘,卻沒說讓他幫喬姑娘打圓場。
自己嘴又笨,萬一弄巧成拙,豈不反而害了人家?
“皇上,喬氏應當是發(fā)了高熱?!睕]等小寧子琢磨完措辭,魏恩先開了口。
并未替上官素心昏迷前的話找補,只道所見實情。
“可要奴才——”
魏恩的話說了一半。
蕭景鴻已長臂一展,將上官素心打橫抱起。
懷里的人跟只貓似的,沒多少重量,渾身滾燙,牙齒都在哆嗦,雙目緊閉,下意識貼緊唯一的熱源,濕漉漉的腦袋就差沒鉆進他衣領(lǐng)里。
“傳御醫(yī)。”
熱浪浮沉,迷迷糊糊間,上官素心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撬她的牙齒。
熟悉的恐慌席卷全身,仿佛又回到了,生前被人強行灌下毒酒的時候。
她咬緊牙關(guān),不愿讓一滴液體入口。
都死過一回了,怎么做了鬼還要喝毒酒,她不喝,死了也不喝!
蕭景鴻本坐在一旁,和魏恩商議安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