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駝子指著車上的糧食,給周禮報賬。
大虞的貨幣,一兩銀子能換1200錢左右,根據(jù)具體時期不同有所變化,但目前來說還算相對穩(wěn)定。
賣狼皮所獲的二兩銀子,折合成銅錢就是2400錢,就是錢一斗,差不多二十六斗。
大虞十二斤為一斗,十斗為一石。
算上散購損耗這些,數(shù)字大差不差,相當于就是320多斤的糧。
足夠一個三口之家半年的口糧所需了。
有了這批糧食,這個冬天至少不用擔心餓肚子了,再加上打獵收獲的獵物,甚至還有富裕。
“張叔你辦事,我當然放心。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動身回村吧,免得天黑了,山路不好走?!?
周禮說著,三人將一應貨物裝好,驢子已是喂好了草料和鹽水。
夕陽西下,滿載的驢車緩緩從城門口駛出。
一路上的流民,看到這么車上裝得滿滿當當,時不時都會抬眼望來,好奇打量,好在張駝子有經(jīng)驗,外面用麻布和稻草遮了一層,倒也看不出是糧食。
再加上他們三人都算是身強力壯。
朱大壯扛著個大木棒走在前面開路,周禮故意將短刀別在腰間,張駝子則是握著獵弓跟在后面,一副隨時戒備的模樣。
這個隊伍一看就不太好惹,一般的流民自是不敢打什么主意。
三人順利地出了城,沿著官道一路走,一個時辰后,眼看就要進入山道。
這時候,周禮微微皺起了眉頭,前世作為邊防戰(zhàn)士的他,有著極為敏銳的危險嗅覺。
“有幾個人一直跟在我們后面,小心點,咱們恐怕是被人盯上了。”
“?。恳话橙ナ帐傲怂麄??”
朱大壯眼睛一瞪,就要動手,周禮趕緊拉住了他。
“恐怕那幾個人只是眼線,還會有幫手,先別管他們,加快腳程,能不出事最好?!?
周禮默默將獵弓取了下來,放在車邊,另一只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三人慢慢加快了腳步,可惜驢車馱了太多東西,行進不快。
沒過多久,就被后面的人追上來了。
與此同時,狹窄的山道上,鉆出來十幾個手持棍棒的流民,一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眼睛里卻是閃爍著兇光,如同餓瘋了的狼。
這里是他們回村的必經(jīng)之路。
這些流民卻像是早有安排一樣,提前在這里等著,堵住了他們。
“三位兄弟,車上裝的糧食不少啊,我們都快餓死了,能不能分一點給我們?”
為首的一個流民站出來說道。
周禮聞,連忙擺手:“這位兄弟誤會了,車上都是一些草料,沒有糧食,你們別被人騙了?!?
“草料?你當我們是傻子不成?有沒有糧食,我們看看就知道了?!?
“你們這是打算強搶?光天化日,眼里還有王法嗎?”
“老子都快餓死了,管你什么王法不王法!兄弟們,車上都是糧食,搶到就不用餓死了,上?。 ?
餓瘋了的人,哪有什么理智可。
當即一窩蜂地撲了上來。
周禮眼看此事無法善了,眼中閃過一抹寒意,當即伸手一抓,獵弓已是拉開,嗖——
削尖了的木箭應聲飛出,將一名沖來的流民大腿射穿,張駝子一不發(fā),也跟著射箭,頓時又有一人栽倒下去。
慘叫聲刺激了其他人,一些膽子小的,被嚇得停下了腳步,但依舊還是有十數(shù)人沖到了近前。
“娘的,想搶俺們東西,老子弄死你們!”
朱大壯狂吼一聲,掄著手臂粗細的木棍迎了上去,當頭就是一棒,將一個流民砸得頭破血流。
隨后轉身又是一腳,將另一人踹飛。
兩個流民趁機從側面沖來,抱住了他的腰,試圖將其制服,結果朱大壯丟了棒子,一手抓住一個,直接將兩人像是小雞仔似的拎了起來,狠狠向前砸去。
頓時慘叫連連。
剩下的流民都被驚呆了,如此蠻勇神力,他們哪里敢抗衡,紛紛向后退去。
“大壯,小心!”
周禮忽然看到人群中一個精壯漢子沖了上來,手中居然拎著一把粗制的樸刀,抬手斬來。
朱大壯連忙就地一個翻滾躲閃,但還是被這一刀砍中了肩膀,鮮血直流。
還不等他站起身來,又有幾人沖了上來,周禮拉弓射出一箭幫忙支援,卻在這時候,三道人影快速穿過混亂的人群,提著刀殺到了他的面前。
定睛一看,為首的正是杜勇。
此時的他,換上了一身流民的破爛衣裳,眼神兇狠。
“周二,你以為能逃得出老子的手掌心嗎?以為攀上了楊捕頭,就能反天?給你活路你不走,那就只好讓你去死了!”
杜勇猙獰一笑,說話間,兩個賭坊打手假扮的流民,已經(jīng)持刀沖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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